“擡起头。”崔明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他。
姚福贵红着脸擡起头,眼眶通红:“呐呐……抱歉。”
说罢,又低下了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崔明璨心下一阵悲凉,想不通为何儿时认识的好友,此刻变成了杀人帮凶。
“别的事我没有否认的借口,但你被抓住的事,我真的没骗你们!”姚福贵看向那日威胁他的裴渊,垂下眼眸,“我爹偷听到我们说话,也知晓你是要找的人,所以趁我们醉酒後将你抓走,我又因醉酒导致病发,等我真的清醒後,你早就不见了,我爹说你早就走了,我深信不疑……”
姚福贵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是他过于相信他爹了,明明他就被人窥觊着,他还抱着庆幸想着他早就离开了。
崔明璨原本冷硬的心,听见他的解释也软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做这种伤天害人的生意。
姚福贵笑了笑,没再说什麽了,官兵看他们不再说话,便押着他往牢房里走。
一句话飘落,清风送进他耳中。
“呐呐,对不起。”
“……”崔明璨抿着唇不说话。
岑楹见他心情不好,也不再打趣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玉儿他们出来了,我们该走了。”
崔明璨瘪了瘪嘴,背过身抹了抹眼角。
“去哪?”
岑楹还没说话,白玉姮听见他问,回答:“江州。”
江州。
官船上。
四人跟着李天阔坐上官船前往江州。
“怎麽了?”崔明璨叹了一口气,岑楹看过来,问道。
“也没什麽。”
“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崔明璨撑着栏杆远眺不远处的繁华渡口,一时感慨道。
“来到你的地盘了,可得好好尽地主之谊啊!”白玉姮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
崔明璨拍拍胸脯,豪气道:“那是自然!全程的费用我全包了!”
岑楹:“豪气啊崔少爷!”
崔明璨那点紧张激动的心安稳了下来,问道:“怎麽突然绕道去了江州啊?四方镜不是不在这个方位吗?”
岑楹拿出罗盘,说道:“变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四方镜碎片方位已经移到了江州附近。”
“正好小阔要吩咐江州知府处理徐华继等人,将以往失踪的人记录在案,将能找到的找了,其他的希望上天能留他们一命吧。”
白玉姮道:“听那徐华继的口供,那画皮仙人的老巢正是在江州,我们正好可以去会会他。”
船只驶入码头,远远便瞧见一个穿着鹅黄锦衣的少年冲着他们挥手。
岑楹眯眸,撇了撇嘴,嫌弃道:“这人怎麽来了?”
衆人听到她的话,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朱鹤一双狗狗眼笑得眯起,不停地挥手。
“小楹!!”
“李兄!!!”
“裴哥!!!”
只见他一个个喊过一遍,五人顶着周围人的视线下了船。
朱鹤一身黄衣躲过路人,兴奋地站在白玉姮面前,挡住她的路:“你丶你好小玉,你没事吧?”
白玉姮:“?”
她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朱鹤点了点头:“嗯嗯!就是在叫你,多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船上!”
一双星眸亮得吓人。
白玉姮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裴渊,见他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此刻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松了口气,笑自己草木皆兵了,他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白玉姮收回视线,看向眼前高她大半个脑袋的少年,问道。
朱鹤很高兴心上人主动询问他的名字,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朱鹤!白鹤的鹤!”
白玉姮点点头,礼尚往来:“嗯嗯,你好你好小鹤。”
她话音一落,在场几人瞬间有些脸黑了,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朱鹤好似并未知觉,沉浸在与心上人交换姓名的喜悦当中。
灼热丶阴冷丶敌对丶探究……
几道视线有如实质般朝他射过来,朱鹤此刻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猛然对上旁边人的眼神,登时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