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离开的背影顿住一会儿,他便离开营帐去了主帐。
“少使大人来啦?”花黎媚眼如丝朝他热情打招呼,被旁边的男人掐了腰,眼含警告。
少使高冷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他见不得这女人的做派,一个家生子不仅生得这幅魅人模样,还使了不入流的手段令得总督大人昏头转向,主次尊卑不分,就跟那凌虞一般,想想就是令人咬牙切齿的可恶。
“怎麽了?”魏阙双手搭在木轮椅旁,擡眼瞧他,“有事?”
少使忍了忍积在心里的不满之言,“嗯。”
魏阙少见他这幅扭捏之态,唯有在与凌虞有所牵扯时见过,心下顿时如子投湖,惊起一阵骇浪,眼角唇边搐动:“我先回去了,今日的棋算我输了。”
韩烨瞧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虽有嫌弃,但也终于为那位有所松动泄出一口气,好友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容易,早日说开早日媳妇孩子热炕头。
待人走後,他笑了一声:“看来让你去跟她聊还是有些作用的,你瞧这不就想开了。”
花黎脸上笑着应付他,心中暗道:那位可哪里是她能说得动的人?若能轻易被她的三言两语说动,魏公子也何至于苦等了这麽多年?
她想到那夜的情形,面对与她处境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凌虞,竟不知如何规劝。
身後是死死盯着的女使,眼前是连绵万里的山峰秀丽。
“你叫花黎是吧?”
她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我知晓你是那人委托过来的,你不用多说,我不会听的,莫要浪费口舌。”
花黎怔愣片刻,看向隽秀的山:“凌姐姐,我虽受人之托劝你认命,但面对你,我说不出那些话。”
凌虞眼里有几分讶异,看向她,昳丽动人的侧颜说不出的忧愁:“我与你境遇相似但又有不同,我是自愿爬他的榻,做他的金丝雀,没有丝毫的勇气反抗。”
“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我无法评价你的选择。”
“谢谢,”花黎冲她一笑,颊边浅浅梨涡诱人,“每个人都说我心思深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但他们没有看见我活得有多痛苦,我需要他的攀附,得到那权势庇护想庇护的人。”
“所以我觉得你很勇敢,能够靠自己闯出来,花家工坊靠你一个人开了起来,做大做强……”
凌虞松下一点心防,笑着摇了摇头:“还好,所有的苦都过去了。”
“但你现在……”花黎与她对视一眼,後者摇摇头。
“他能绑我一时,困不了我一世。”
两厢沉默了下来,如今她身陷囹圄,比从前的境遇更甚,这军营连只苍蝇都难以自由进出,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
花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沉默良久。
见时辰差不多了,身後的女使上前提醒:“姑娘该回去了。”
花黎喊住她:“凌姑娘,行到山前必有路。徒遇悬崖,不妨低头看看。”
凌虞回眸疑惑看她,後者对她一笑。
“……多谢。”
眼前人明显出神了,他捏着花黎的下巴,眯眸窥探:“在想什麽?”
花黎黏黏腻腻地窝在他怀中,用他受用的法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韩烨冷哼一声,捏住她双颊,樱粉的唇瓣撅起,他眸中带笑,但语气冷硬,狠狠道:“你可不许学那人,不然……”
“不然什麽?”
“你还敢想?”
韩烨看她好奇的样子一时火起,狠狠地吻了上去,用行动表示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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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
①志怪故事是参考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画皮,这段话化用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