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婆掩面哭泣,好像要把心肝都哭出来,眼泪也熬干了。
“滚!滚滚!滚出我家!你们跟他们一样,乱说话!咒我们小蛋儿!滚啊!”
杨阿婆力竭,一动作险些翻下床来。
几人将她扶好,一根针扎进去,原本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是还像破风箱似的大喘气。
“我们小蛋儿怎麽可能会死呢?他分明就是去玩了!对!我们小蛋儿就是去玩了!”杨阿婆拉着岑楹的手,哀求道,“你们去找狗才!肯定又是狗才带他去玩了!就在丶就在村头住的那个狗才,他最喜欢带着我们小蛋儿去山上……”
“肯定是他们几个耍坏了,把我们小蛋儿留在山里,呜呜……你们快去山里找找,我的小蛋儿肯定还在山里等我,他好几日没回来了,小蛋儿怕黑,他一定被吓得不轻,求丶求求你们,你们帮我去山里找找好吗?我只有这一个孙子了,我的命根子啊!小蛋儿,我的小蛋儿欸……”
“好好好,阿婆你别激动,我们一会儿就去帮你找狗蛋!”
“谢丶谢谢,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杨阿婆抹着泪,哭道,“你们真是好人,不像外面那些人都在造谣我们小蛋儿死了!呸!我们小蛋儿前两天还给我打了野鸡回来吃,怎麽可能就死了!”
“他们一定是嫉妒我们小蛋儿听话有本事!”杨阿婆拉住岑楹的手,卑微求道,“姑娘啊,好心人,帮帮我吧,去村头找狗才,他一定知道狗蛋在哪里……”
“好,阿婆你放心,我们会的。”白玉姮对着杵在外面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找人进山!去找狗蛋在哪!”
杨阿婆模糊的视线见有两人离开後,松了一口气,提起来的心半吊着,连连感谢眼前瞧不清脸的姑娘。
安抚好杨阿婆的情绪,岑楹才不着痕迹地问起:“阿婆听说你们家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猫?怎麽没看见?”
杨阿婆说到这个就有了笑:“哦你说毛毛啊,不是我自夸自卖,我们家的毛毛可漂亮了,油光水滑的,比村里别人养的狗还要漂亮可爱,又聪明,既可以看家,还能时不时给我们抓鱼呢!”
“那你们什麽时候养的?”
“是小蛋儿三岁的时候在山里抱回来的,那时候只有那麽一丁点大,是小蛋儿一口一口喂大的!两个关系可好了!”
岑楹和白玉姮对视一眼。
白玉姮又问:“那毛毛长什麽样啊?”
“毛毛长得可漂亮了,毛发一半白一半灰,两只眼睛绿油油的,跟地里的小青菜似的,瞧着就喜人!哦对了,要说毛毛最有特点的就是它额头那有一撮红艳艳的毛……”
白玉姮闻言,心里有了数。
见能问的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两人借口时候不早离开了里屋,离开前,岑楹点上了安神香。
“精气神消耗过多,若再受刺激恐怕熬不下去了……”岑楹叹道。
白玉姮也唏嘘:“幸好我们这几日没有堂而皇之过来,不然被村里人瞧见,误会了对阿婆也是一个刺激。”
“唉。”
“希望早点将毛毛抓到吧。”
“对了,你方才问毛毛的长相是为何?”岑楹想起问道。
“我怀疑毛毛是山主之後。”白玉姮缓声道,“山有山神,亦有山主,一神主管一个辖区的山,一妖则是一山的主儿。”
“还记得我们与毛毛打斗时,他化身,额间的那一抹红吗?”
“那就是山主的独特标识。且不说一身双色,就那额间红发就能证明它是山主之後。”
岑楹了然。
正要继续问时,方才借口出去的李天阔和崔明璨走了过来,身後还跟着中途不见踪影的裴渊。
三人神色晦暗沉重,白玉姮和岑楹心下一突,又怕是毛毛下山杀了人,急忙问道:“怎麽了?”
“发生什麽事了?面色怎麽这麽沉重?”
裴渊抿唇,指了指这两三间挨在一起不小的屋子,吐了一口气,说道:“那些死者的尸体都在後面。”
五人走到屋後的小菜园,原本放置旧物杂物的破屋里,整整齐齐吊着,浑身长着白毛,血痕斑驳的脸白到发青,阴气深重。
刚丧命的狗才,甚至是第一个死去的丶他们还记得的狗蛋,都陈列在此。
“已经要成僵了。”
*
“仙师!仙师!”
“大事不好了仙师!”
一个微胖的婶子急匆匆冲进来,扶着门框急喘气:“不丶不好了丶大事不好了!”
“婶子您慢点说,发生什麽了?可是那猫妖又害人了?”
“不丶不是!”婶子急忙摆手,气喘吁吁道,“一群人丶他丶他们围在杨阿婆屋外!还拿着火把!”
“什麽!?”
崔明璨和李天阔擡着婶子,边御剑边问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