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姮笑着摇头:“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李天阔唇齿品味这两个字,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有一种极大的冲动想要问她,只是朋友麽?
但,对上她毫无异色的眼,那股气突然一泄,生生卡在喉咙。
“嗯,朋友就是在你最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你肩膀依靠,听你哭诉,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取笑你。”
李天阔也笑道:“谢谢。”
“你这样多好嘛!就应该多笑笑,多笑笑健康又好看!”白玉姮走心地安慰。
李天阔苍白的脸浮上红晕,眼神眨巴眨巴:“嗯……”
像是觉得这样太过冷淡尴尬,笨拙地同她开玩笑道:“那不知这位朋友是否能将肩膀给我依靠一……”
“!”
又来了!
那道阴冷冷丶黏腻腻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
白玉姮猛地起身转过头,猝不及防撞进裴渊的眼中。
李天阔自然也发现了,站起身,许是跪久了一时不适应,身形不稳地踉跄几步,白玉姮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一把抓住他的手。
“……”
“谢谢……”
“……”
白玉姮感受到冰火两重天是什麽样的了!
裴渊阴冷的视线落在他们无意间交握的双手,而掌心是男子宽厚粗粝又灼热的大手。
白玉姮头皮发麻,猛地收回手,讪讪地眨巴眼,反应过来时觉得像是做贼心虚了一样,下意识去看裴渊的反应。
可惜这一回只能瞧见他快步离开的背影。
“裴师叔他……”李天阔迟疑。
白玉姮抿了抿唇,摆摆手:“没事,继续守灵吧。”
“……嗯。”
夜幕降得很快,外边的雪已经停了,渐渐消融,已然恢复正常的季节。
李天阔已经去休息了,而崔明璨和裴渊也过来换班守灵。
“今夜便是最後一天了。”崔明璨扭了扭肩膀丶脚踝,对她说道。
“嗯,明日再休息一日,後日再北上吧。”
白玉姮没有看裴渊,但也知道他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专注,很有分量感。
“……”
白玉姮默了默,说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不用太撑着了,该休息就休息。”
“知道了,你去歇息吧!”崔明璨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的不对劲,摆摆手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自己一撩衣摆直愣愣地跪下了。
“嗯。”
白玉姮应过直接就走了出去,没有一点跟裴渊说话交流地打算。
後者袖中的手攥紧,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离开,心中甚至在赌,赌她会不会回头看看自己?
可惜他的期望落空了。
她走得很潇洒很快速,好似後面有什麽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
裴渊无声地讽笑。
明月高悬,月华倾洒。
白玉姮夜里干渴,起身到了一杯冷茶,不知为何裴渊离开地那个表情能令她辗转反侧到深夜,长舒一口气後,绕过熟睡的岑楹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外。
月光很亮,白玉姮倚着门框漫无目的地擡头,放空神思。
她在想些什麽?
自从在江州发生那些事後,她便一直刻意地回避丶忽略有关的事情。
因为就算强大如姮鸾,也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更遑论裴渊一个自己的曾经的徒弟,现在的师父,不管何种身份,都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她很难想象这些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她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今日裴渊的行为已经让她大吃一惊,他的占有欲已然超乎她的想象,她需要立刻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
白玉姮神思遨游,不知为何想什麽到了後面总归都会落在一张脸上。
或许是心有所想,朦胧的月光下好像站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白玉姮不知被吓的还是怎麽,猛地心头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