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便交由小阔来说吧。”
四人看向李天阔,後者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便去遇害的公主皇子的地方看看。”
“嗯。”
午後。
五人兵分几路,白玉姮与裴渊分别往太子和最先遇害的两位皇子寝宫,崔明璨往公主的寝宫,岑楹则是察看尸体,而李天阔则被皇帝招了过去。太子和几个皇子遇害,皇帝自身怒极攻心,卧榻在床静养,无人处理朝政,唯有李天阔和安王是剩下的独苗苗,让宰辅相助共理朝政。
据说太子寝宫的惨状比其他几位要来得惨烈,整个人如同爆体而亡,鲜血和血肉淅淅沥沥炸满了整个寝殿,而寝殿之中的物品也全被毁之一旦。
其他的皇子公主至少还有几块完好的躯干。
白玉姮站在寝宫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血腥味,听宫人说寝殿中大洗了十几回仍然有除之不尽的味道,隐隐约约,令人望而生畏,後脊发凉。
只是这恶臭之下总有种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一闪而过,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既然现场已经被清洗了,所有的物品也被毁于一旦,她在里面转了一圈,全都是新置办的,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门窗修整,器具整齐,一切看起来毫无破绽,好像真的像传言中说的,皇帝并非正统,惹恼了天神降下神罚,所有子嗣皆以爆体而亡。
白玉姮看守在一旁等候听令的小太监,见他只敢站在数米之外,模样恭谦,仔细看双腿还有些抖。
“你是太子宫里侍奉的?”
“回贵人,是的,奴才负责殿下的起居。”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
白玉姮笑:“那在太子入睡前可有什麽可疑之处?”
小太监摇摇头,想到开门时见到的血腥场面,登时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几欲反胃呕吐。
“殿丶殿下安寝前一切正常,还同奴才说明日要同嘉宁公主游湖。”
“那安寝後可有什麽声音?”
小太监还是摇摇头:“没有,奴才一直守在耳房,并未听见什麽声音。”
“味道呢?”
小太监迟疑一会儿,细细思索一番,而後又摇摇头:“中途并未闻到什麽味道,但第二日确实是被血味惊醒的……”
白玉姮点点头,见问他也问不出什麽来。
“哦对了,太子的贴身之物可有?就比如他的寝衣之类的?”
小太监有些尴尬:“那些东西都被皇後下令烧毁了……”
白玉姮拧眉:“那其他皇子公主的呢?”
“……亦是如此。”
“为何这麽快收殓?大理寺可有找到什麽线索?”
小太监唯唯诺诺:“这丶这都是上面人的旨意,奴才都是奉旨办事……至于为何如此快收殓,一是皇後丧子心痛,不忍殿下们尸骨无存,二是大周皇室的规矩,若非正常薨逝,必须尽快将死者生前衣物物品烧了,不然到了下面无衣蔽体无物可用……”
“至于这大理寺,奴才就不知晓了……”
白玉姮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为难这小太监,点点头,转身走出东宫,与另外几人汇合。
先看见的是看样子等候多时的裴渊。
“怎麽样了?”白玉姮上前问。
裴渊摇摇头:“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
“看来有人很急切啊。”白玉姮眯眸,“就这样子其他几位的住所应该就不用看了,我们去问一下小楹,看她能不能在尸体上找到线索。”
虽说的是尸体,但其实也只是大大小小的尸块拼接起来的尸体。
画面血腥可怖,就连验尸多年的仵作见到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夜里辗转难眠,几欲作呕。
几人在陈放尸体的宫殿外等岑楹出来。
不消一会儿,岑楹白着脸神色恍惚地飘出来。
“小楹?小楹!”白玉姮大喊一声,将她的魂喊了回来,岑楹立马挣开她的手,跑到花坛边干呕。
快要将那胆汁都吐出来了。
“没事吧?”白玉姮担心,秀眉蹙着。
岑楹呕了几声,摆摆手,从袋中掏出药瓶,倒出一味药粒,服用过後才缓过来。
深呼吸几口,她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说道:“可怕!太可怕了!简直是比杀仇人还要心狠手辣!”
白玉姮见她眼眶泛红,苍白的脸色有了点红润,这才安心下来,但听到她的话,心登时一提。
“诶哟喂,我看我今晚饭都吃不下了!反胃……”
岑楹蹙眉闻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嫌弃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得好好洗洗了,太臭了……”
白玉姮几人点头,她搀着她,一前一後地走出宫殿,回了蕴秀宫。
宫门後闪过一片青绿云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