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安没理会他的挤眉弄眼,眉头锁得更紧。
苏三娘子?
绣活精湛?
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谢珏的目光却落在了赵承宣提到的“花鸟鱼虫”上。
他心中微动,开口问道:“赵世子可知,那位苏三娘子,除了花鸟鱼虫,可擅长绣些,寓意特殊的花卉?比如彼岸花?”
“彼岸花?”
赵承宣一愣,随即摇头,“那玩意儿多晦气,谁没事绣那个?苏三娘子开门做生意,自然绣的都是喜庆吉祥的。不过……”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听说她祖上好像传下来一本什麽了不得的绣谱,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样,包罗万象。但这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绣谱?
萧以安和谢珏心中疑窦丛生。
锦绣坊这条线,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福顺,”萧以安终于将目光转向食盒,“把饭菜摆上吧。承宣,你也别走了,就在这儿对付一口。”
他此刻心思都在案子上,也懒得再赶赵承宣走。
热气腾腾的清蒸鲈鱼丶细腻滑嫩的鸡茸粟米羹丶碧绿油亮的清炒菜心很快摆上了小几。
香气四溢。
“王爷,谢大人,赵世子,请慢用。”福顺布好碗筷,躬身退下。
萧以安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细心地剔掉鱼刺,极其自然地放到了谢珏面前的碟子里。
“谢兄尝尝,这鲈鱼是今早刚从城外冰湖捞上来的,最是鲜美。”
谢珏看着碟中那块剔好刺丶浸润着豉油香气的鱼肉,微微一怔。
他擡眼看向萧以安,对方已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夹了块鱼肉,正和赵承宣说着话。
“我说以安,你们这玄镜司的夥食真不赖啊,这鱼,鲜!”
赵承宣吃得赞不绝口,又舀了一大勺鸡茸羹,“这羹也好,又鲜又滑,比醉仙楼的也不差!”
“吃你的吧,少废话!”
萧以安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谢珏的碟子,见他已执箸夹起了那块鱼肉,送入口中,并未拒绝。
萧以安便也眯着眼开心地夹菜吃菜。
谢珏细细品味着鱼肉的鲜美,那恰到好处的火候和清淡的调味,确实合他心意。
他擡眸,正好撞上萧以安飞快收回的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期待的目光。
“味道很好。”
谢珏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萧以安耳中。
萧以安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方才因案情而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真切起来:“喜欢就好,这羹也不错,暖暖胃。”
他又亲自执勺,给谢珏盛了小半碗鸡茸粟米羹,动作依旧熟稔自然。
赵承宣在一旁看着,嘴里塞着食物,眼神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心里跟明镜似的:呵,重色轻友。
给我就是“吃你的吧”,给谢大人就是“尝尝这个”“暖暖胃”。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