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棠十分不理解段雨夏的选择,“二妹妹,那李家有哪里好的,细数上三代都是泥腿子,这代也没什麽出息,家中还有病怏怏的老娘,你嫁过去可能连嫁妆都保不住。”
能够嫁给如意郎君,段雨夏自然是心中暗喜的,虽然不喜段雨棠如此贬低意中人,但也不直接反驳,柔柔道:“我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出小姐,嫁过去也算是低嫁了,他们不会无礼的。”
段雨棠最讨厌别人拿身份说事,她虽然是姨娘生的,可是吃穿用度都是比对着嫡出小姐来的,母亲从未亏待于她,她自认为哪里都不差,最讨厌那些有几分身价而肖想她的人,在她看来李初就是泥腿子。
看段雨夏一脸满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低嫁了是欢喜了,可想没想过会影响她的亲事?她若想高嫁,又怎麽对外说侯府一视同仁,她也是当嫡出女儿养大的?
“你是不是被人哄昏头了,你的身份什麽王侯公子嫁不得,偏要选那个不成器的!”气急了的段雨棠有些口不择言,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指哪打哪的段雨夏会不听劝告,就像是被下了蛊似的,一门心思嫁给破落户。
段雨夏平日里胆小怕事的样子实在是深入段雨棠内心,在她面前,段雨棠说话从来没有顾及,一向横冲直撞,根本不考虑段雨夏的想法,以往段雨夏都是畏畏缩缩不敢回嘴,她以为这次也一样。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而且段雨夏也不是泥人,她以前谨小慎微无非是为了自己能过的更好,现在她也不想正面冲突,奈何段雨棠揪着不放,还三番五次贬低她选中的人,她也来了脾气,“姐姐此言差矣,我正是因为看的清楚自己的是身份才如此选择,姐姐若是看不惯,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日後还请姐姐不要在我面前辱我未来夫君。”
手里的泥人居然想当家作主,段雨棠愤愤不平平的心更是堵的慌,厉声呵斥,“好啊,你这是翅膀硬了,长本事了,就等着被那破落户吸干血吧!”
“若是姐姐真心为我好也就罢了,可姐姐口口声声破落户,张口闭口就是我降低了侯府女儿的身价,姐姐若是自己想攀高枝,何苦要拿我的亲事做筏子?”段雨夏血气也上了头,直接撕碎段雨棠的私心。
两个人的丫鬟心惊胆颤,生怕两位主子一言不合动起手,她们还不敢劝说,这场景,谁要劝说都可能成刀下冤魂。
段雨棠胸脯直颤,恨铁不成钢道:“我确实有私心,可不也为你了好吗,你们身份相差如此之大,日後你能甘愿穷苦吗?还是你要拿着嫁妆供养那大家子,把他们养成吸血的蚂蟥,把你吸干再砸碎了换取同情赢得新的娇妻美妾?”
她是自私,可一家子姐妹,又跟在她身後这麽多年,她如何不心疼了。
段雨夏本来胸膛也藏着一口气,不吐不快,听到这话後气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人又变的软糯起来,挪到了段雨棠身边,嗲声嗲气的撒娇,“好姐姐,是我刚才失言了,李公子没有那麽差,父亲和母亲也是掌过眼的,你不要气了嘛。”
胳膊一摇一摇的,段雨棠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了大半,但嘴里依然不饶人,“哼,你当真认为父亲和母亲的眼光好吗!”
这,段雨夏想起了自己这一家子闹不明白的官司,着实说不出来眼光好的话,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二嫂也是认同我的,她眼光好吧。”
凤苒最初嫁过来的时候,都说凤苒这辈子毁了,没想到如今的凤苒活的比任何人都滋润,夫君一心一意对她,婆母又不插手房中事,哪个女子如今不羡慕她。
段雨棠喉头一梗,底气不足道:“她那是赐婚,又不是自己选的。”顿了顿又疑惑道,“你们最近怎麽都亲切的叫她二嫂了,之前她不是不允许叫吗?”
初见面她提了徐姨娘那一脚她虽然没能得见,但後来段景川明晃晃警告他们要叫世子妃这件事她还是记得的,在那之後,她基本不主动和凤苒说话,生怕一言不合被赏了一脚,或者又被宠妻狂魔的二哥给教训了。
段雨夏悟唇笑了笑,“这就是咱们二嫂的高明之处,最初的时候惹得二哥怜惜她,站稳脚跟後把二哥牢牢攥在手里,父亲和母亲都奈她无法,现在二嫂认同二哥了,这称呼自然也就认了。”
段雨棠点头,没错,凤苒就是有心机,看来她也要学习一二,日後好拿捏夫君。
段雨夏看段雨棠情绪松动了,立马顺着杆子向上爬,“姐姐,二嫂人真的不错的,她是世子妃,日後的侯夫人,往後的日子,若是遇到难处了,除了她你还能求谁呢?”
段雨棠何尝不明白,最初的时候她没想过段景川能恢复正常,那些年多少次都传出来景华院那位活不成了,滴水不进,作为庶出的女儿,如何不懂得趋利避害,後宅的主人侯夫人不喜这个儿子,偏宠庶长子,她们自然要跟风的。
凤苒嫁进来的时候,她承认她去找过麻烦,现在看来她是错了,不过她不後悔,现在侯府的主事人还是母亲,凤苒就不足为惧,日後她也嫁人了,只能生死由命了,但盼望母亲看她多年来乖巧懂事的分上都给她选个过得去的人家,千万不要选一个面甜心苦的。
前些日子母亲要把段雨夏许配给娘家侄子时,她就知道母亲可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亲事,那秦家公子不学无术,红坊常客,如何是良缘了,所以秦莲婳设计段禹泽的时候,她推了一把,也算是她对雨夏这个妹妹的情份了,多了她也无能为力。
可如今母亲迟迟没有定下她的婚事,别看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慌的厉害,难道是母亲知道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段雨棠!你居然敢设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