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窗在夜色下形成天然的镜子,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笃定此时此刻他定是满脸通红。
如同杯中又甜又凉的西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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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樾真的不知道最近季书熠是抽了什麽风。
他最初只要求她把基础题弄明白就好,难题看都不用看,但现在他不仅要她基础题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率,就连难题也需要做一些步骤。
“好难。”
梁樾心烦意乱地甩开书本,上面写写画画,黑色中性笔的痕迹划了又划。
整个卷面脏得没眼看。
季书熠捡起她扔开的本子,耐心找寻着每道题的答案。
“我不想学了。”
“不行。”
“啊,我就不学。”
“不行。”
季书熠没别的话,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不行。’
“那我休息会儿总可以吧?”
“你刚休息了十分钟。”
“。。。那我去上厕所可以吧?”
“可以,但不能拿手机进厕所。”
“。。。”梁樾被气得梗了半天,“那我讨厌你。”
“不行。”
“。。。”
“来看这道题,”季书熠没事儿人似的,把本子摊开往梁樾那边一放,“第一问证明面与面垂直。。。”
梁樾故意和他作对,捂着耳朵不愿意听。
季书熠边讲边将她的手拿下来。
梁樾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听着。
难熬的两小时终于过去。
季书熠长舒了口气,“听懂了吗?”
梁樾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懂了。”
季书熠讲得太细了,恨不得把所有知识点掰碎了喂进她嘴里。梁樾闭着眼,似在消化那些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的公式知识。
“最近降温,明天校服里记得穿长袖,”走前,季书熠叮嘱她,“还有少喝点冰水。”
“知道了,”梁樾嘴上回答得乖,心里不以为意,她身体素质好得很,哪里是一杯小小冰水能打倒的。
不过,凡事皆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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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于微关切地扯了几张卫生纸递给梁樾,“怎麽了樾樾,感冒了?”
“没有吧,”梁樾深切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只是鼻子有点痒,“除了鼻子有丢丢堵之外,没什麽不舒服的。”
“那你就是感冒。”
“可我没干什麽,怎麽会感冒?哪个狗东西传染我了?”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玩手机玩的。”
“。。。滚。”
梁樾贪生怕死,下了课去找校医开了点感冒冲剂,喝了一袋,一整个下午没什麽精神。
晚自习下课飘着毛毛雨。
沈濯说把她们俩一起送回去,但梁樾家不顺路,和沈濯家完全是反方向,下雨路容易堵,她不大好意思麻烦沈濯父母,撒谎说奶奶会过来接她。
她等在教室,等来等去,没等到雨小,等到了季书熠。
这是他头一次来教室找自己。
“怎麽了?”梁樾熟稔道,“你还不走?”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