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静悄悄,充足的暖气营造出春天的错觉。
印第安人拿着手表,研究半天后,突然煞有介事地念起奇怪的咒语,还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掏出一把姜黄色的粉末,用力地撒在周围。
干净的客厅瞬间弥漫粉尘,华程皱了皱眉,刚想让他收敛点,就被一把糯米砸在了身上。
华程:“……”
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中西合璧。
偌大的客厅里,三个主人一言不发,印第安人又唱又跳,场面荒唐可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许久,印第安人终于停了下来,将手表还给华程。
“……什么意思?”华程的声音有点紧绷。
印第安人:“使用得太频繁,能量已经用光了。”
“那停用12个小时,是不是就好了?”华程眉头轻皱,“这表有一个冷却期,就是……”
“这里面有一样东西,已经耗尽了,所以冷却多久都没用了。”印第安人直接打断。
华程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花郁。
花郁低着头,眉眼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程又看回印第安人:“什么东西,怎么才能买到?”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花钱买的,有些东西还是得讲究机缘,但是很显然,你们的机缘已经用尽了,”印第安人看了一眼花郁,意味深长,“其实从哪来回哪去,也不算什么坏事。”
“你少故弄玄虚,我就不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华程立刻道。
“夏虫不可语冰,我懒得搭理你。”印第安人扭头就走。
华程立刻去追:“喂,喂你给我回来,我给你七位数的报酬,你就说这么两句话就离开,你是不是……”
“够了。”花郁突然开口。
华程停下,印第安人趁机溜走了。
“够了……”花郁抬起头,眉眼一片沉静,“我认了。”
华程眼眸微动:“那什么……还没到最后呢,先别认啊,胖哥给我的那本灵媒册子还在,你等着,我去联系其他灵媒,说不定就可以找到……”
“我不能留下,你不应该高兴吗?”花郁冷淡地打断。
华程嘴唇动了动,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我高不高兴不重要,我希望云锦高兴。”
花郁微微一怔,一瞬间生出的攻击性,又因为他一句话烟消云散。
华程抓了抓头发,叹息:“等着吧,我去想办法。”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发现云锦还在看他。
他心脏一疼,又一热,百般滋味,化作一个安抚的笑容。
云锦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直到他离开才收回视线,才发现花郁一直盯着她看。
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云锦实在不擅长安慰人,哪怕这个人是花郁。
她思考了很久,才问一句:“要抱抱吗?”
花郁被逗笑了,笑完眼角又落了下来,小狗一样凄楚地看着她:“要。”
云锦扬了扬唇,直起身抱住他。
花郁将脸埋进她的肩膀,眷恋地蹭了蹭。他以为自己会哭,但此刻的眼睛却是干涸的,就连情绪,也在突然之间变得平静。
“手表……是不是修不好了?”他低声问。
云锦静了几秒,道:“应该是。”
虽然华程又去找人帮忙了,但显然希望渺茫。
花郁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再抬起头时眼睛有点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我一下吗?”
云锦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已经想尽办法去修,但修不好,在强大的事实面前,她很难再说出安慰的话。
“算了。”花郁轻哼一声,再次枕上她的肩,“早在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云锦也放弃了,笑了笑道:“但你还是喜欢我。”
花郁叹了声气:“是呀,明知道你是个混蛋,可我还是喜欢你。”
“真是没办法。”云锦故作无奈。
花郁扬起唇角:“嗯,真是没办法。”
云锦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轻轻拍他的后背。
她还是不太会安慰人,目前为止掌握的所有安慰技巧,都来源于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