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真是嫌命长!”黑衣人粗哑的嗓音呵斥着,话音未落,用手中的刀把带着狠劲往端木泽嘴上敲去。
端木泽只觉口腔里瞬间炸开铁锈味,温热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疼痛并没有让端木泽屈服,反而扯着嘴角露出个病态的笑,血沫子顺着牙缝往外冒:“我姐要是知道了,能把你们这群杂碎撕成片!”
这话像是刺中了这些人的痛处,旁边的菲利克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迁怒的几个黑衣人揪住衣领。
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此起彼伏,菲利克斯咬着牙愣是没哼一声。
他早知道端木泽这张嘴会惹祸,可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你们住手!”文暖晴的声音突然划破混乱,她双手高高举起,把手里那把道具枪往远处的草丛里一扔,塑料枪身砸在石头上出清脆的响。
“我跟你们走,别碰他们。”
端木泽看见她妥协的样子,失控般歇斯底里喊叫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我看是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话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好几拳,那力道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砸出来,他吃疼得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呼吸都带着颤。
“都这时候了嘴还这么硬?”领头的黑衣人啐了一口,踹了踹端木泽的小腿,“哥几个,替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有钱人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别说话了!”菲利克斯忍着疼,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敢拦路堵人,早就摸清了你的底细,你越喊,他们越狠。”
菲利克斯知道端木泽如此意气用事的说话,只能换来更多的谩骂殴打。
他向来胆大心细,谨慎行事,今天能遇到这种事情,真是阴沟里翻船。
用撞车拦路的法子,这群人根本就是被人授意的亡命之徒。
黑衣人假惺惺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上车吧,别让我们动手。”
一上车,黑色的眼罩就蒙了上来,布料糙得磨眼睛。
文暖晴索性闭上眼,手指悄悄在膝盖上敲着,从被拦的路口为坐标开始算。
左拐后刹车,行驶不到一小时又右拐,车身微微倾斜,她能感觉到车子在往上坡走,颠簸着车身被树梢划过车窗,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摇摇晃晃间,车子突然急刹车,所有人都往前冲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
“下去!”有人粗暴地扯掉他们的眼罩,不耐烦地催促着几人下车。
睁眼一看,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流水声,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是不是水草的腥臭味儿,呛得人鼻子酸。
端木泽腿软,刚想扶着车门站稳,就被黑衣人一脚踹在腰上,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摔在地上,手掌擦过碎石子,立刻渗出血来。
“没事吧?”文暖晴蹲下来扶他,眼睛却飞快地扫过四周。
废弃的砖墙、生锈的铁架,这里是片荒废的建筑区,墙角还堆着没运走的建筑垃圾,显然是有人提前踩好了点。
领头的鸭舌帽把他们往一栋厂房里推,大块头黑衣人更是直接拎着端木泽的后衣领,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扔进去。
厂房的门窗都破了,玻璃碎片散在地上,头顶却亮着一盏白炽灯。
就在这时,旁边的侧门开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头梳得油光水滑,五十多岁的年纪,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精明。
他看了眼地上的端木泽,皱了皱眉,对黑衣人骂道:“对客人客气点!请人来,得有请人的样子,没规矩!”
说完,他笑眯眯地走到端木泽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扶起,指节却暗暗用力,捏得端木泽疼得倒抽冷气。
“你就是小泽贤侄吧?”男人假惺惺的客气道:“没跟你们姐弟两人打招呼就请你们来,可别生叔叔的气。”
“不……不生气。”端木泽咬着牙,唾沫里都带着血味,肩膀上的痛感让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对了。”男人笑着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
“叔叔最近手头紧,当年我投给你爸的创业金,能不能让他先拿出来应急?听话,给你爸打个电话。”
端木泽一看手机屏幕,气得抖:“我爸有没有欠你钱,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你不应该把我们强行带来达到你的目的。”
男人瞪了瞪眼,语气里带着威胁:“小泽,别跟吴良叔叔犟。我最近手气不好,周转不开,你爸是我兄弟,他不帮我,我只能这么办了。”
“你是男孩子,你爸最疼你,听人说特意把你接回国认祖归宗,他肯定会听你的。”
他顿了顿,眼神扫向文暖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不像你姐,回国也好几年了,在你家也没什么地位吧?”
端木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
他知道吴良说的是实话,可菲利克斯是无辜的。
“打电话可以,”他深吸一口气,“你先放了我朋友,这事跟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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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小泽,别跟我谈条件。你要是不打,我手下的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站在旁边的黑衣人立刻往前迈了一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拳头捏得咯咯响。
端木泽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一寒,只好接过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是我……”他刚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端木衍的怒吼:“吴良你个混蛋!当年那笔钱明明是平分的,你挥霍光了就来抢?你要是敢动我儿子女儿,我跟你没完!”
吴良凑到手机边,声音依旧笑眯眯的:“端木老兄,咱们谁不知道那笔钱的来路?当年你摆了我一道,现在你孩子在我手里,给不给,你自己看着办。”
“晚上十二点之前,我要是拿不到我的那份,你可就等着白人送黑人吧。”
“你个乌龟王八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把你当兄弟……”端木衍的骂声还没说完,吴良就挂了电话,对黑衣人点了点头:“关起来。”
鸭舌帽把他们推进旁边的红砖房,“砰”的一声关上门,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