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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赔钱再走（第3页）

和这些地方的死寂黑暗不同，城西边的某处私人宅邸内此时却是人声嘈杂灯火通明。

这里住着的人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炼金术师，他不信所谓的神罚，也从没有参加过一次黑夜祭祀。

这次也是一样，在城内众人躲在家中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避讳，因为要处理前几天高价购入的素材，所以正张罗着人将素材抬入地下室。

那是一具狼毒兽的尸体，刚从冰库里取出，庞大沉重，一次得要七八个人才能抬得动。

狼毒兽的皮珍贵难得，是很多炼金术师都喜欢的素材。

炼金术师家里的学徒马克也跟着搬运素材，将素材放置在地下室的剥皮台后，这些人也都离开了，地下室里只剩下学徒马克以及他的老师炼金术师。

他们需要这只狼毒兽的皮，可当炼金术师用刀切开这头不知何种原因死掉的狼毒兽尸体时，一旁的学徒马克却吓得当场摔倒。

狼毒兽的肚子里居然有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呈蜷缩状的赤。裸女尸，在消化液里泡过一段时间，已经面目全非，通体泛着黏腻的红。

她全身的皮都被腐蚀得通红，脸是重灾区，已经成了摊一碰就掉的肉茸，根本看不清长相，只能从身形勉强认出，应该是个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子。

炼金术师注意到女尸蜷缩的姿势有些不自然，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直觉，她好像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蜷缩的，而是为了保护怀里的那样东西。

叫来不情愿的马克，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了这具尸体，然后发现女尸怀中果然抱着东西，拿来油灯凑近一看，他们都惊讶不已，那居然是顶贵重的白银王冠。

没有食人习性的狼毒兽肚子中发现一具尸体就够奇怪了，现在尸体怀里还抱着一顶王冠？

炼金术师想把这顶怪异王冠取出，可刚用镊子夹住王冠边缘，一种肉眼可见的黑色扭曲文字却突然显现并顺着镊子一路向上，眨眼间就从手指与镊子的相接处来到他身上。

只是三秒时间不到，炼金术师的全身就都遍布着这种扭动着的奇怪文字。

在炼金术师的凄厉惨叫声中，他全身的皮肉与内脏脱离骨架，一滩一滩地落在了地上，很快便徒留一具带着血迹的骨架愣愣站在原地。

因为长期拿自己实验，所以炼金术师的骨头上附着不少金色斑点，现在这些斑点被血液覆盖，交错出一种令人不安的颜色。

呆呆看着地上那堆血肉，学徒马克已经吓傻了，身下黄色尿液忍不住流了一地。

地下室忽然卷起一阵腥风，吹熄了所有照明用的油灯。

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呆滞的马克看到，身旁的木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几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长相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看也不看一眼怕到失禁的他，进来后就目标明确地径直朝女尸走去，并用戴着手套的手取走了那顶白银王冠。

拿到王冠后，便沉默着离开了。

在路过那具炼金术师变成的骨架时，走在最后的那名黑袍人回头看了它一眼，骨架便动了。

一步一个血脚印，僵硬地跟随他们的脚步，最终共同消失在夜色中。

黑夜下的另一头，长夜之城的下水道尽头深处，肮脏的污水里直立着六名黑袍人，正对着水面小声念着什么，不久，黑水里缓缓浮出个赤。裸的人。

那是个红发青年，肤色惨白，相貌俊美，周身好像有一层天然屏障，将他和污水分隔，于是出淤泥而不染。

他是本应死去的焚影人。

他浮出水面之后，有人上前，在他手背脚背四处都画了个殷红的七棱蛇图案。当最后一笔落成，他也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后，有人为赤。裸的他披上了黑袍。

整个过程众人都一言不发，下水道里一片死寂。

“他回来了。”

在长久的沉默中，焚影人突然开口，随后又自嘲一笑，“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得到您的信任吗……”

说话的时候，他谁也没看，目光低垂，始终望着自己手背上的图腾。

他身边的黑袍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沉默得就像是一群尸体。没人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话，也只有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平静了二十年的厄里斯大陆，很快就要因为命运之子的降临再次陷入腥风血雨，但是没事的，就算不被信任，他也永远是她忠诚的仆人，但凡是敢阻拦她的，就都由他来一一除掉。

收回目光，焚影人暗暗握拳，心里的信念从未改变过，也就这样兀自转身离开了，他一动，身后的黑袍人也沉默着跟上。

很快，下水道内便空无人影，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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