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确实没有。”
奇怪的对话也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中结束了,两人都很默契的同时安静下来。
怕米勒尴尬,许知言善解人意地转过身去了,原本想小小报复的想法现在也没了兴致。
不过,还是要解释清楚一件事,他并不怪米勒,也从没有“恨”这一想法。
因为:“刚才的话都是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会恨你,米勒,就算你没做那些事,就算我不是救世主之一,我也会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他这实话不说还好,一说,米勒那边就诧异回头,再次望着他的背影时,脸已经烫得跟被火烤了一样。
老师真的太迟钝了,在这种氛围下还说这样的话。
但是米勒很快就克制住自己,打消掉心中所有念头,不行,他不能以这种卑鄙方式得到老师,利用老师对他的怜悯之心开展一段感情,这就是乘人之危。
回想起王宫地牢的那些话语,米勒的心瞬间冷静了。
差点忘记曾经的教训了,忘记老师对他只有亲情,绝对不可能会有其他的感情存在。
现在这个人肯定也在勉强着吧,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才选择献身。
在米勒让自己冷静的间隙,许知言看似在琢磨着手中的白金之星,其实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也是一件他突然细思极恐的事。
……咦?
等一下,当初米勒会让他成为救世主,难道是不想让他离开?当时是故意做出暴露肩上印记的戏?不然怎么能那么未卜先知的在他肩上也画了个十字印记?
后知后觉的许知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但很快就摇起头来。
不不,肯定是他想多了,米勒这孩子对他那么温柔,而且接个吻就脸红成那样,完全就是个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单纯少年,哪会做这种病娇变态才会做的扭曲事啊。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只是巧合和未雨绸缪罢了。
然而,即使心中这么说服自己,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空间戒指里放着的那些收藏品……
等米勒平复好心情后,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同时跳过刚才的一系列话题,回到了最初的目的上,就好像刚才的一系列对话都没发生一样。
为了找线索,他们又回到了剑石碑后面的夹缝,想从石碑内容着手。
仰头时,许知言忽然一怔,才发现剑石碑顶部没被照到,六分之一的位置还处于将明未明的昏暗之中。
也许这是个突破点,因为他和米勒刚才都在下面找路,上面确实忽略了。
说做就做,当下便踩着那些石剑想登上去看个仔细。
可他刚下脚,还没踩稳,另一只脚下的土地就突然一阵抖动,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泥土全都滚落而下,原本平稳结实的泥地变成了黑洞洞的陷阱。
还未反应过来,他和米勒就掉了下去,还好米勒及时凝出了个透明结界,将两人都透了进去,这才在半空勉强停下,没有直接摔落。
好家伙,原来入口就在他们的脚下,如果不是许知言恰巧踩中开关,这谁能发现。
他们用来照明的火球会自动追寻主人的气息,所以此刻也跟着两人一块飞了下来。
有了它们的照明,结界内的两人也看清了底下事物,然后,都是诧异不已。
也无比庆幸幸好有结界,不然直接摔下去,就这至少百米起步的高空,少说也得丢条命。
而让他们诧异的,不只是山体中有着这样的悬崖,还有悬崖底部密密麻麻沉默矗立着的那些黑石碑。
和上面通道的狭窄逼仄不同,下方别有洞天。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片占地面积极广的密闭空间,空间四周都是高耸陡峭的黑色岩壁,中心处则是平坦的白色沙地,规模惊人,估计附近几座高山的山体都被连着掏空了。
这里的地势太过独特险峻,除非像他们一样从天而降,否则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办法进入。
身下的沙地很干燥,沙地中立着近上千块的黑色石碑,和上面的剑石碑相比小了很多,基本是一米出头。
它们就像是黑夜中的守墓人,在这里沉睡着,黑色的碑体带着古朴的历史沧桑感与静静流淌的哀伤之意。
石碑太多太多,许知言已经数不过来了,保守估计,也许已经不止上千块了。
据说从前的人们怀念亡者时,就会在亡者的坟墓旁安放一种名为悼文碑的纪念物,表达对亡者的无限思念。
这些石碑无疑就是悼文碑,可究竟是有多怀念这个亡者,才会刻出这么多悼文碑。
一望无际的白色沙土与黑色悼文碑,看着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可很神奇,结界内的两人并不觉得害怕或者惶恐。
那种奇特的安心感如影随形,仿佛一位令人信赖的慈祥长辈陪在身边,也笑着让他们放心,只要他在,这地方就绝不会出事。
两人都对这种安心感到不可思议,也愈发好奇在这里沉睡的究竟是哪位大人物,死后多年竟然都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
让许知言在意的是,这里一眼望去明明是密闭的空间,空气却没有明显的异味和沉闷感,显然是有流通的。
可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找到像是洞口的地方,难道是那个先他们一步闯进来的人也找到这里了?可他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见到悼文碑,就说明亡者近在咫尺,米勒便移动起了结界,朝下飞去。
一开始的时候,许知言还以为那些悼文碑东一块西一块的立着,是因为悼念人不同,送碑的时间也不同。
直到在空中飞行久了,才惊讶发现悼文碑的位置其实大有讲究:它们以一种缠绕的形状包围着遥远的中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