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再简单不过地轻触了下,就很快分开。
也明明只是一个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吻,分开后,两人却面红耳赤,呼吸都变得急促炽热起来。
米勒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许知言,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实验结束后,许知言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多大胆的事。
他也觉得害羞,想坐回原位,却因为这处缝隙太窄,两人又贴得太紧,于是,伸出的手不小心按在米勒身下……
糟糕的是,他并没立即察觉异样,还想就这么撑着身体退回去,然后便发现米勒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下一刻,也红着脸把他的手拿开。
瞬间,许知言明白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了,脸上热度立时剧增,可犹豫片刻后却又凑近,脸颊微红地望着米勒,“我好像理解阿洛伊斯说的话了……”
米勒再次一怔,不明白今天的老师为什么这么主动,阿洛伊斯到底给他说了什么?这又是什么实验?
然而即使心中想了那么多,他也不会拒绝许知言。
不知不觉,他们的距离又靠近了。
等反应过来时,几乎快抱在一起,呼吸碰撞间,忽地激起了一阵怪异的战栗感,像要把对方的样子深深刻在心底深处,他们都久久不愿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远处的血海涛声依旧,潮起潮落,海浪波涛,这处的鲸骨之下,又有着另外一番旖旎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米勒轻声问道:“老师,实验得到结果了吗?”
许知言红着耳根点了点头,阿洛伊斯曾经说过,面对喜欢的人,不可能会没有反应,如今他明白了,理解了,也确定了。
“我的心现在跳得好快,我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又具体会有什么反应反馈,但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那个两年之约,他不想就这么放弃,“等这场战争结束,我有话想对你说。”
所以在那之前,千万别死啊。
许知言的不安情绪已经传达过来,米勒的眼神不禁柔和下来,因为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发自内心担心自己,也只有他的关怀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老师,到时我也有话要说。”
抓紧许知言的手,米勒过往失去的勇气渐渐又回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将这份心情说出口,极度煽情的暧昧氛围下便传来一个很是煞风景的声音:
“你们两个……这、这是在野战吗?”
这话让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动作同步地寻声望去,因为都听出来了,这是亚德里恩的声音。
亚德里恩醒了。
羽叶鬼灯的露水是世间少有的灵药,灌下后,沉睡已久的他奇迹般苏醒,虽然还是面无血色,虚弱得厉害,但是已经能自己活动身体。
此刻正扶着墙从孽妖空间中走出,也欲言又止望着鲸骨下的两人,毕竟怎么都没想到他在地狱走了一遭,千辛万苦终于回来,结果醒来后最先看到的,却是两个男同在这卿卿我我。
见他从孽妖空间中走出,明显又活了,许知言和米勒再次一愣,随后心中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发自内心为他的苏醒感到欣喜。
也是这时米勒才惊觉,他太投入和老师的交流,都没察觉孽妖是什么时候从口袋中落下,滚落到那个小斜坡底部的,不过也巧合,让亚德里恩能顺利出来。
一见到亚德里恩不忍直视他们的无奈表情,许知言就如梦初醒,连忙和米勒分开。
他起身站了起来,大概是觉得尴尬,也自告奋勇要去收回孽妖空间。
他去了,亚德里恩也走进鲸骨阵中,一边为这亿年的奇迹惊叹,一边也在和他擦肩而过时暗暗打量着那张面红耳赤的脸。
在他看不到听不见的角度,也突然悄声问米勒:“我睡太久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俩终于成了?”
米勒摇头,发烫的脸逐渐冷静,“阿洛伊斯好像说了些多余的话,现在的老师很脆弱,判断力不能尽信,刚才的事你就当作没看到吧。”
听到阿洛伊斯的名字,亚德里恩异样的安静了两秒,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有些难以置信:
“没确定关系?那你俩还亲?啧,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可怕了,不过我也多少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成了,先知迟钝,你又不会做他不愿意的事,这种情况能成就有鬼了。”
话锋一转,又突然拧眉说起另一件事,“不对,与其说先知迟钝,其实更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至少米勒没理解其中含义,不过也知道他不是说废话的人,“你想表达什么?”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因为你看,你对先知的感情谁看不出来啊,就他没发觉,不是很奇怪?”
米勒却愣了一下,“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他的话让亚德里恩陷入了沉默,“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认知……算了,你俩简直绝配。”
收回孽妖后,米勒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三点了,时间不早,他们该回去了。
收到他们发出的信号,那棵小树苗也意犹未尽的从北边的荒土血源地,也就是血海水流的源头处走了回来,将他们往树冠上一抛后就朝着营地出发。
路上,米勒将最近发生的事给亚德里恩说了个大概,也让他做好准备,不出意外的话,白金院一行人在这几天就会到达血海。
得知巴克竟在血海牺牲,亚德里恩呆了呆,但比两人都看得开,他轻叹道:“现在是末世,谁都可能在下一秒死亡,你我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