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亚德里恩变得铁青的脸色,他拽过那只手,“像从前那样回到我身边吧,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其他人动你一根毫毛,我知道你还在意那个孩子的事,但是我们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亚德里恩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就是死,死在外面暴尸荒野,也绝不会再相信你的谎话,白金院是豺狼虎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没有心的怪物,你给我滚!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
他没给这位传奇君王半点面子,直接抄起手边东西把兰迪尔王打了出去。
一旁的许知言和米勒都是第一次见到亚德里恩这么愤怒和失态,不由得诧异起来,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即使被打还被扫地出门,兰迪尔王也不见生气,还歉意抢过亚德里恩手里的东西:
“是我失言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的脸,我自己来,你身体虚弱,不适合做这些体力活。”
说罢,自觉走了出去,可不等亚德里恩松口气,他就径直在帐篷门外坐下,任凭怎么驱赶都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赶紧起来!”亚德里恩气急败坏去推他离开,“这么明显的一个人坐在门口,你是生怕所有人不知道我在这里?”
“不用担心,只要我在这里,就没人敢动我的人。”
目睹这一切的许知言和米勒:“……”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的动静不小,怕引来注目,无奈,他们只能把兰迪尔王再次拉进帐篷里,好在他还算安分,或者说注意力只在亚德里恩身上,对许知言两人和血海的战况都没有丝毫兴趣。
就算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苦战,也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命运如此,该死的人活不了,该活的人死不了。”
这句话也让许知言和米勒都静了下来,两人回头去看正双手抱胸不爽坐着的亚德里恩,后者则回以“什么叫引狼入室,你看,这不就是引狼入室?”的表情。
帐篷内顿时安静且尴尬起来,这个时候,却忽地有人挑帘走了进来,居然是先前行踪不明的阿洛伊斯回来了。
他平安无事回来,让为其担忧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刚要上前迎接,阿洛伊斯就对他们摇摇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圣子,先知,我是来告别的。”
他回头去看身后,目光触及处站着两个年轻男仆,那在末日下还描眉擦粉的精致脸庞,赫然是兰迪尔宫务大臣平日最宠爱的男仆们。
“我们该分道扬镳了。”阿洛伊斯已经提起行李,他的东西很少,也就一把护身的匕首和几本书,所以来时干净,走时也利落。
但是许知言和米勒都不理解,为什么非得这时分道扬镳?而且去谁的阵营不好,非得去那个变态家里?
两人都知道,在宫务大臣眼中,阿洛伊斯就是他惦记了十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按他那个伪君子做派,这一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可面对两人的再三阻拦,阿洛伊斯也只是一笑了之,“我自有我的衡量。”
说罢,转身便飘然离去,许知言着急,想去抓他的手,却被米勒拦住。
米勒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他是真把阿洛伊斯当作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此刻朋友走向魔窟,他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可总感觉事情应该另有隐情。
因此,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此刻一脸事不关己的另两位当事人。
亚德里恩曾经指导过阿洛伊斯,两人形如师徒,可从阿洛伊斯现身再到离去,他都很淡定,就在一旁干站着。
他质问着亚德里恩:“你都教了他什么?”
许知言也问兰迪尔王:“宫务大臣……那变态不是你叔叔吗,你叔叔都快逼良为……都拉良家妇男下水了,你就干看着?”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两人不在意地摇头。
亚德里恩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留在我们这里受人看轻,选择去更好的去处也是正常的。”
兰迪尔王注视着亚德里恩,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两人在这种事上倒是异口同声,米勒眉头紧锁,心中还是放心不下阿洛伊斯,“老师,你教过我不能对朋友的苦难袖手旁观,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要把他追回来。”
他放心不下和许知言分开活动,许知言也有这个想法,两人携手便准备出门,可才掀起帘子,孽妖空间中却突然狂风大作,发出奇特的悲鸣声。
异样让帐篷内的四人皆是一怔,米勒打开孽妖,才发现原来是塞壬公主的启示号角突然吹响。
它是塞壬一族的圣物,上一次吹响,还是白夜再临之时。
一打开孽妖,号角的悲鸣就立马响彻整个营地,上方的骨龙们听到了,都诡异地张大龙嘴五体投地,在空中做着臣服之姿。
血海再次掀起涟漪细纹,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迷雾之中,一艘古老破旧的幽灵船突然到访,在众人的注视下飘荡在血海之上,也被海中万千亡灵匍匐跪拜,晃悠着朝鲸骸湾的方向飘去。
血海的万物,都在恭迎着主人的终于到来。
(AdProvider=window。AdProvider||[])。push({"ser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