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浑身猛地一震,几乎是爆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眼中瞬间燃起混杂着巨大痛苦和卑微希冀的火光。
霍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短微乱,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被惊动。
冷俊的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目光投向门口,落在蜷缩着,浑身血污泥泘的沈然身上,
“沈然,”
沈然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出一声破碎不堪的呜咽声。
他身体猛地向前一扑,膝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面的地板上。
“骁哥——,”沈然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求你,求你帮帮我···,陆冥迟——想要我的命。”
那只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朝着只差几步之遥的霍骁伸去,妄图抓住那象征救赎的希望。
霍骁就站在那片冰冷的光晕里,身影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寒刃。他没有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抬。
他的目光沉静的可怕,没有在沈然那惨不忍睹的伤痕上停留半分,反而精准的落在了白瓷颈侧。
那新鲜的,暧昧的紫红色吻痕,在皮肤上烙下清晰的印记,一路向下,隐没在松垮的睡袍领口下。
像是无声的宣告,也像是灼热的挑衅。
白瓷的唇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松开了指尖缠绕的腰带。那冰冷的丝绸从白瓷指尖滑落,无声无息。
随着白瓷的动作,露出一段线条流畅,同样缀满新鲜红痕的白肩。
霍骁骇人的气息好像骤然变冷,带着薄怒蹙起了眉。
白瓷有些不解。
这是……生气了?
还是心疼?
哼!
白瓷先一步走过去,足底与冰凉的地面接触,出轻微的声响。
他像一只慵懒又危险的白猫,无视地上那出轻微呜咽的人形垃圾,径直走到霍骁身边。
带着沐浴露的香气,白瓷水蛇一般的手臂松松的环住霍骁的脖颈。
“老公,”白瓷的声音又软又糯,尾音像是淬了蜜的勾子,和沈然的沙哑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位是……?”
白瓷的目光刻意的垂下,像是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旧物,落在沈然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
沈然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皮死死盯着白瓷环住霍骁的手臂。
他的目光在惨白的灯光下骤然缩成针尖,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看了世界上最荒诞的景象。
“他,他叫你什么?”
那嘶哑的声音在玄关处撞出回响。
白瓷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
那是一种真正的愉悦,带着胜利者满足的轻笑。
霍骁的沉默成功击碎了沈然那名为“过去”的屏障。
白瓷的手依旧亲昵的环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得划过他颈侧的血管,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搏动。
他的声音放慢,更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又近乎天真的残忍:
“原来,沈先生耳朵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