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陆冥迟手腕一抖,手里那根乌黑的长鞭凌厉地甩向依偎在霍骁怀中的白瓷!
鞭风袭来的刹那,白瓷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戾气,却在千钧一之际被他死死压住。所有反抗的本能被他强行扭曲,化作泫然欲泣的惊惶。
他在赌。赌霍骁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鞭梢撕裂空气,几乎触到肌肤的瞬间,一只力量沛然的手如铁钳般精准地攥住了鞭梢!鞭身绷紧,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先生!”白瓷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兽,呜咽一声,更深地往霍骁坚实的胸膛里钻去,身体因恐惧(或者别的什么)而微微颤。
空气骤然凝固,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陆冥迟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碎裂,翻涌的怒意如同实质的火焰,直射向马背上姿态慵懒却眼神锐利的霍骁。
霍骁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漫不经心又十足挑衅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他指节收紧,稳稳控住长鞭,无声宣告着庇护。
周遭的窃窃私语瞬间沸腾起来:
“嚯!陆少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点是这个吗?霍骁护着怀里那个,这是要跟陆冥迟硬碰硬啊!”
“嘘……小声点!神仙打架,别殃及咱们这些池鱼……”
这些议论像火星溅入油桶。
陆冥迟目光扫过白瓷——那张埋在霍骁胸前、唇角却分明勾起一丝挑衅弧度的脸!
怒火彻底炸开!
“哼!”他猛地力,手臂肌肉贲张,硬生生将长鞭从霍骁掌中抽回!鞭梢在空中甩出一道刺耳的锐响。
就在他眸色猩红,手臂再度扬起,凝聚着更狂暴力量的下一鞭即将破空而出时——
“蹬蹬蹬蹬——!”
急促如闷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霍骁的手下,瞬间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原本喧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冻结,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马匹不安的响鼻。
陆冥迟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鞭梢犹自嗡鸣。
他环视四周,那满是怒火的脸在极致的错愕中强行冷却。
“霍爷来我的马场,还带这么多手下,真是好大的威风!”陆冥迟改掉了那个他自小叫惯了的称呼,出口的声音淬上了商界搏杀的铁血冷硬。
霍骁仿佛没有听到这森寒的质问声,甚至没去看陆冥迟那张因强忍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的白瓷脸上,那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出口的语气堪称宠溺:“吓着了?”
他宽厚的手掌安抚性地在白瓷微颤的脊背上拍了拍,动作亲昵而自然。
像是一场早就排练好的大戏——
白瓷抬起一张惊魂未定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轻颤:“先生……我不怕。”
嘴上说着不怕,他却像寻求庇护的雏鸟,又往霍骁怀里缩了缩,仿佛陆冥迟是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霍骁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悦耳,却像针一样刺在陆冥迟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