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微微前倾,逼近霍骁,气息交错,声音却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我和陆冥迟不同!”
他的指尖轻轻抵在霍骁的心口,眼神虔诚又疯狂,
“我的爱是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低头,却绝不容许你因我而伤及自身分毫。”
“先生,你明白吗?”
房间里陷入死寂。
昏黄的灯光下,白瓷的眼眸亮得惊人,那里面翻滚着与纯良外表截然不同,浓烈到近乎可怕的情感。
霍骁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同古井,却又仿佛有万丈深渊在其下涌动。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告白”,带着献祭般的狂热和绝对不容置疑的忠诚。
许久,他忽然伸手,重新将白瓷揽入怀中,力道比之前重了几分,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处。
白瓷温顺地依偎着,仿佛刚才那个露出锋利獠牙的人只是幻觉。
霍骁的下巴轻轻抵着他的顶,嗅着那淡淡的的清新气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人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暗芒。
陆冥迟的疯狂带着毒,而白瓷的纯粹……或许藏着更深的刃。
他抚摸着白瓷后背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
这样的白瓷,第一次让霍骁生出了不忍之心!
——
第二天,霍氏集团顶层。
霍骁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
阿泰静立在办公桌前,如同沉默的磐石等待着霍骁的吩咐。
良久——,霍骁转过身,声音听不出情绪:
“阿泰,想办法联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打点好一切。我要送白瓷离开。”
阿泰猛地抬头,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震惊地看着霍骁。
“霍爷,你……”他的话梗在喉咙里,那句“你爱上他了?”在舌尖滚了又滚,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在他近二十年的认知里,霍骁是冰冷、理智、运筹帷幄的主心骨,情爱二字于他而言是多余且危险的东西。
阿泰不愿相信,更不愿接受。
霍骁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诧,沉默了片刻。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你也知道,跟过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就像当初我妈说的那样,我就是个丧门星,夺命鬼。”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于是又补充道,像是在对阿泰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游轮上,白瓷的琴声你也听到了。他虽然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但那手钢琴骗不了人。那样的造诣……他在沦落为拍卖品之前,想必也是哪家精心培养的小少爷吧。”
霍骁的目光投向窗外,声音渐低:“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觉得,他不该困在我身边,不该沾染这些脏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