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证据,你要是敢动他一下试试?”安谈砚的眼神从来都没如此严肃过,“刘全,那可是陛下的人。你要是没凭没据就动他,那可就是视同谋逆啊。”
“到时候,北狄人还没打进来呢,朝廷降罪的圣旨可就先到了。”
“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抓住把柄,让咱们变得更加被动。”
魏然握着刀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却终究是没了动作。
他心里明白,安谈砚说的没错。
可这口恶气就堵在胸口那儿,感觉都快把他给憋炸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就干看着那个阉货跟外敌勾结,把西凉这几十万的军民都往死路上逼?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温弈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站起身来就走到地图跟前。
“明着来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我们需要证据,一个能让他和他背后那些人,都没法狡辩的铁证。”
她扭头看着安谈砚和魏然。
“打现在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吃的每顿饭,见的每个人,说出去的每句话,我都得知道。”
“我倒要瞧瞧,他这条毒蛇的尾巴到底连着谁。”
帅帐里的油灯,油都耗干了,终于黯然熄灭。
天亮了。
可照进帐内的晨光,却带着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城外的北狄人,在短暂的沉寂后,起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总攻。
那震天响的战鼓,像是敲在西凉每一名士兵的心上。
防线,岌岌可危。
人心,也一样。
内鬼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军中私下里流传。
纵使温弈墨他们用尽了办法弹压,那种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绝望和愤怒,也足以摧毁最坚韧的意志。
城墙上,魏然浑身浴血,手中的长刀砍出了无数豁口。
他身边的亲兵,换了一批又一批。
安谈砚呢,左臂吊着,就站在魏然后面,在一个小兵的帮助下,就用剩下的右手拉弓。
但他的箭,从不虚。
可是北狄人太多了,像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这座即将倾覆的孤城。
“顶不住了……”一个年轻的小兵喃喃自语着,满眼空洞。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便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咽喉。
绝望,跟瘟疫一样,也是会传染的
即便温弈墨再怎么坚韧果断,但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此时也是心力交瘁。
望着漫天飞舞的箭矢和鲜血,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也许,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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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很多人包括安谈砚、魏然都劝她,疫病已除,皇帝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她大可以离开西凉,不必与西凉人一起覆灭。
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