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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休养(第1页)

第67章休养

第六十七章休养

温青简想要问候的话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不太明白自己堂堂都护,怎麽能被一个江湖义士排除在外,完全不合情理啊。

“我去找我的刀,告辞。”

“呆着,你那刀多利心里没数吗,管杀不管埋?”

刚站起的影子便又缩短,拿起棉衣盖住李巽的身体,系好带子。他耷拉着眼眉,手上动作一点不停,有条不紊整理领子与衣摆,温青简白眼一翻转头就走,他看不懂这二位的相处——主仆不像主仆,友人不像友人,打发下属去搜刮战利品。

“此间事了你便回京去,记住你是圣上亲封的义士,其馀什麽都不要理。”

“也别提义士封赏。”温青简高声补充,将一把刀从远处甩来,正是裴左的配刀,其上一道红线亮得晃眼。

京中官员动荡,不少旧人旧事都被翻出,他身上背着前御史中丞的命,是该离那些纷争远些。裴左点头,李巽却按住他的肩膀,压向自己,心跳沉稳而有力,低声道:“别想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过,只要你不背弃,我亦不会放手。”

“你疼吗?”

“什麽——”茫然的无措转瞬即逝,双方却都已明晰他们提起的东西,默契并不永远令人欣喜,李巽希望他与裴左并无交心,也不至于一个疑问就足够将他全盘拆解溃不成军。

“我明日就走。”病体也是给关心自己的人瞧,若没有嘘寒问暖,再狠的疼痛也不过是麻木。

“伤养好再走,不缺你这一口吃的。”李巽被气得肝疼,甩下裴左离开,阁主却风一般随着他跟去帐中,裴左收回目光,预备回去问问莫销寒,他总以为阁主是莫销寒请来,可怎麽似乎与李巽走得更近?他那精准诡异的情报莫不是来自皇家?

京中诸多乱子,这事很快被他抛在脑後,以至後来正面对上阁主才恍然大悟,恨他没提前警惕。

随李巽的意思,裴左养好伤才离开,北疆战局已逐渐明晰,因着之前探路牢记于心的地图,李巽遛着羌族勇士满草原跑,也跟回自己家差不离。呼啸的北风根本不是他的阻碍,它愈汹涌,愈有力协李巽乘风而动,千军蹄印扬起尘沙,仿佛为他的兵马披上一层隐形衣裳,在草原上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真成了令羌族闻风丧胆的“鬼影军”。

回京本该沿兴洲往西南,裴左鬼使神差绕了原路,从徐州南下去往淮阴,接到莫销寒抱歉的讯息他握刀的手都硬了,恨不得飞回神机阁揍那厮一顿。听听他说得什麽话,对不起裴兄,我不甚派错了单,卓木已离开淮阴北上。

那是他们费心藏在南边的小姑娘,莫销寒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可紧急赶回也不大可能,做事稚嫩的小姑娘可给他扔下好大一个烂摊子。

淮阴内有三县,出事的是程晋所在的文德。却说徐州水利兴修後粮産连年上升,本该是百姓与官员同乐的好时候,但从去年起战事吃紧,征粮数量连年增大,粮食税也日比天高。

温青简曾交代他应李巽的意思往朝廷递了请求增兵的折子,按以往速度从调派兵力辎重到大军陈兵北疆少说也在三月之後,而这一次不到一月便全数备齐,他才有出奇兵深入北放支援李巽的勇气和底气。

兵贵神速的代价也近在眼前,横七竖八散落的房柱上满是刀劈斧砍的痕迹,房内每一个柜子都被拖出来打开,铁着的重锁无法被暴力破解,便将那木制柜子破开取宝,裴左扶起地上散倒的桌椅,一摸竟还是名贵木料,一时心情复杂,说不上李巽请这位贪官坐镇淮阴是否早算到有这样一天。

先前这位贪官搜刮民脂民膏,如今这位贪官被农民棍棒送去作古,所敛之财再度还归于民,形成一条诡异的天道轮回。若是李巽在旁,定然对着这一屋残局挑三拣四,还要再挑出几件被农民遗漏的好东西带去换钱。

此事在京城亦有前科,洛家那流水一般的金色河流也是他看着充入国库,不知这一趟北疆战局花了几成。

神机阁讯息通达,已查明那些抢夺後逃逸的民衆去向,拿了大头的民衆顺河投奔槽帮,只分得半吊铜板的民衆则四散离开沦为流民。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灾年百姓无处可去,丰收年份也能逼得他们远行,寒风一吹更显得萧索,他捞住风中刮来的一张残信,飘来一股京城的暖香。

对,秋後例行巡视,今年淮水一带的使官是陈与,他寒苦出生更能体谅此地百姓不易,裴左下定决心,算出此人刚走不久,能够拦下。

“我只要将这鼓两面糊住它便可以用。”昏黄日光下李巽笑得勉强,他手艺太差,一点小活都能从清晨做到日落,汗水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日光下泛着晶莹。

今日似乎面临如此困局,是要按照律法严惩那些百姓,同时治陈与失察之罪,还是抓来陈与同他商议,既保住他御史台官位不降,还能护住那些逃亡百姓户籍,召他们回家安居。

他要糊住这一个残破不堪的鼓,也是上下填上皮面便算是完成。李巽这些年大概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无法大张旗鼓变革,便在律法规定之中适当调整,在平衡中消磨世家利益,一点点蚕食。

天上落下点点雨水,混着冰茬,裴左策马扬鞭北望朔月,恍见其中有清影舞动,身姿曼妙贵不可言。若是我此次将这面鼓糊上,我便要李巽在这鼓上起舞,裴左曾见过李巽舞剑,梅林中剑光闪动,杀机匿在寒梅之中,于风中更不辨危险,落英缤纷全为陪衬,只他一袭青衣凌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追到陈与并不难,只此事并非陈与一人能够压下,御史仅有监察资格,他们能将折子追回重发,可淮阴三县必须口供统一,徐州刺史也得为此事负责,其内折冲府也不得被查出破绽。

陈与被裴左用茶吊着精神同他分析,一杯又一杯灌仍觉口干,桌上稿纸上面列了一串名字,都是陈与能想到与此事相关需要打点的人,涉及部门之广令他口中发苦。

他佩服裴左的胆量,但这事能成建立在成功欺瞒陛下之上,普天之下谁能欺瞒皇帝,纵使国土边缘的藩王也不敢吧。

裴左似乎真能做到,他在整个淮水一带都挂着李巽的名字,那张纸上的所有名字他都有办法联系,或者说得更难听些,他都有办法买通,或威胁或利诱,只要有具体章程。

窗外鸟鸣不断,门前络绎不绝,连金钱都不必担忧,无论银票丶银钱丶甚至古董神机阁都拿得出手,陈与一日比一日心惊,盘算有这等实力若是再掌控军队岂不是可以直接反了。

清官当了这许久第一次干这贪官活计,跌跌撞撞给之前看不顺眼的那些官吏写折子,陈与把这辈子学过的所有典籍都搜刮出来编奉承话,结果还不如裴左随口两句浑话适合拍马屁。

“您这一趟其实也用不上我吧。”提心吊胆生怕裴左事後杀人封口的陈与愁得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堆积在桌下,一擡头见裴左端来一碗黑芝麻糊,惶恐非常。

“我从未涉及官场,万事还得仰仗大使您熟悉情况。”三言两语又舒展了陈与的心慌,叫他连甜滋滋的芝麻糊都喝不出滋味,实在比不得裴左随口的奉承甜。

征兵公告出了几日,围观百姓不少,上前询问的却一个也没有,直到裴左坐在告示之下,大着胆子上前的庄稼汉念叨着眼熟,问他认不认识支援北疆的大侠。

“都说北边蛮子就快打下来了,我们老家夥也愿意出力,”他不会写字,盯着印泥看,又不敢伸手去碰,堪堪抓住桌沿跟李巽讲,“俺们都听说是小殿下打了胜仗,还有之前那个什麽盟主支援,去了好些江湖人呢。”

“不用你们上战场,原回来种田就好,粮食够了北疆战士吃得好就能打胜仗。”

“能回来好啊,还能回来好啊。”好些人一听这话蜂拥而上要按手印,裴左一拍桌子所有纸张都飞起,百姓们自发分成几队画押,高声叫着官爷好功夫啊。

“这破地方当官的可是死了,你要强留这些人,谁来背那狗官的命!”一声喝问打断此地喧闹。一人从远处踏步而来,速度之快恍如缩地成寸,寒天还光着半个膀子,斜挎着零星鱼鈎鱼刀等物,身材高壮面色黝黑,头发半长不短挂在胸前,正是此地漕帮管事——武黑水。

“我若说只要阁下肯背,我便有能力收下你手里那些渴望归田的所有人,武帮主有这个胆子吗?”裴左微微一笑,端得是不动如山。

“你若真有嘴上说得那麽好我老黑就是认了也无妨,就怕你这小白脸是个扯虎皮的!”话音未落武器已出,他从腰後抽出两根两寸有馀的铁鈎,疾风骤雨般向着裴左头顶砸去,裴左若是躲开便陷此地百姓不义,硬抗保管头上少说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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