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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无话可谈(第1页)

第69章无话可谈

第六十九章无话可谈

“我曾在通缉令上见过你。”几杯下肚陈与竟开始胡说八道,他与那御史中丞本是同乡,早在求官无路时曾给那人写过信,其中辞藻已全然忘记,只记得那信被丢入茅厕,打发他走的小厮有一颗亮得晃眼的金牙,说他送不来黄白之物,只配与腌臜为伍。

他为那人的死讯激动得手抖,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那一张通缉令,上面的面孔年轻稚嫩,却早早生出不畏强权的勇气,也是,能做武林盟主的人怎会随意退缩,他记得此人还有贵人相护,後来通缉令被撤过两次,又在不久前被重新翻出。

“我一直很佩服你,但你灭了和玉楼,又变成了另一个和玉楼……”陈与叹息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嘻嘻地说杯里有两个他。

“我变成了另一个和玉楼?”声音缥缈,陈与一拍桌子,狠声回应:“你神机阁买卖情报以金钱为门槛,为富商引荐学生,把清贵的朝堂扰得鸡犬不宁,与和玉楼又有什麽不同。”

裴左笑出声来,原来在他怀疑李巽时,後面也多得是人怀疑他。

“那大人还同我喝这一顿酒?”

“因为你来抓我……”陈与又灌一口酒,揉乱一头长发,“我就想你比那几个年轻人还有魄力,你是干大事的,可你又不为朝廷办事,走得近的是淮阳王……”

他似乎明悟,又似乎还迷蒙着:“淮阳王像是站在景王那边,你也这样吗?”

他已经趴在桌上,被甩上岸的鱼一般,伸长的手甩开案上的瓷盘,裴左伸手接住,远远搁在别处。

“我跟景王没关系。”

裴左发愁,他才来此地没多久,都快喝成酒肚子了,别等回京後听到李巽抱怨他身上酒味,晾他在门外吹冷风。

“最好不要吧……同僚向着景王後都变了人,我都不认得他们了……陛下近日身体也不好……”

陈与絮絮叨叨的语气中透露不得了的讯息,裴左猛得清醒,夺嫡之争时间已久,陛下一直没能拿定主意,如今身体欠佳似乎预示着这场战斗逐渐来到尾声。他没有宫中的讯息,李巽远在沙场是否能够收到。

“陛下身体不好是太子监国?”裴左急声,他心里非常不安,想起景王蛊毒之祸,若是国家真落入他手中并非是一件好事。

“当然是太子监国,我等也是尽力辅佐太子……”陈与被扯得一疼,哀嚎一声又倒下,这回直接进入梦乡,呼噜噜打起呼噜。

他不会吐吧,裴左冷眼看他一会儿,不甚放心地守他半晚,见他并非真醉得不省人事,这才策马由官道一路狂奔回京。

太子监国是常理,故此神机阁不会额外刻意为他传递讯息,尤其他前些日子关注的多为治理州县经验案例,本就耗费诸多资源,其馀信息滞後也全然正常。但裴左就是格外担忧,似乎有什麽隐患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忽视了,进而造成大麻烦。

他急着确定讯息并传给李巽,却发现李巽早已入京,他大败羌族大君战功赫赫已然更改封号为淮王,封地正式翻了一倍。与二殿下景王割席,正式加入夺嫡之争,他身後之人世家与寒门皆有,多是武将之流,倒像是重拾古将军遗愿一般。

而真正支持他这样做的也并非其他,而是他大胜之後,苏家牵头重新为古将军翻案,而那位唯一的古家遗女据传仍在人世,且已回归京城。

这一消息仿佛当头一棒,没人比裴左更清楚那个古家遗孤是谁,正如他如何都不相信做出此事的人是李巽一般。

他们曾一同承诺过绝不会将这个女孩的身份公之于衆,她可以永远逃离这些权力纷争,只做江南水乡一个随性所欲的江湖女侠。

他急着去找李巽,穿过闹市绕过花街,日头近春人影重叠,轻衫香风,簪花出游者衆多,倒显得裴左一身风尘仆仆。

又是茶楼,说书的音调慷慨激昂,裴左无心细听上了二楼,这地方算是神机阁自己的地方,足够安全隐蔽,他刚一上楼,便在靠窗位置见到李巽。

许久未见,他似乎又沉淀了些,好在失去的内息重新回来些,穿一身踏青装扮,长发半束,在清风下随意飘扬,那股冷香悠然而往,裴左一时没接上话。

他只迟了这一步,李巽的问罪便先他一步而来,那人倒了半杯滚茶,颇有威严地一瞥,冷声道:“你给小丫头安排的任务?”

那是莫销寒派错的任务,裴左本欲解释,可那是给心平气和的李巽准备的解释,不是给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淮王准备的解释。

旁人来气,他也难以忍住脾气,此事只当是李巽心疼他那个祸害百姓的官员,也语气不善道:“程晋是什麽好人,死了也就死了。”

“古家遗孤尚在京城又是怎麽回事?”那张美人面虽赏心悦目,心却是一等一的黑,不能尽信。裴左碰了口茶,被那滚烫的茶水一激,险些摔了杯子。他敛下眉目,李巽换了茶,又改了口味,不出意外身边换了新人,如今召他只是问罪又是什麽打算。“你这样担心,是否知道她与这一趟任务的联系人一同回京,”手中扣住茶杯落在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人叫洛无悔,湖州人士,茶商生意。”

这个人有什麽问题,莫销寒没提过啊。裴左正蒙着,湖州听着似乎耳熟,那边的茶商生意出名的就那麽几家,没听说过姓洛的……他的脸色猛的一变,想起了另一个姓氏。

洛晟的夫人姓楚,云锦生意被打击後另开了茶庄,由她的儿子一手打理。

“这人现在领了陛下的差使跟着陈与查贪腐,”李巽笑了一声,讽刺之意在嘴角遗漏无疑,“景王还能更上一层楼,我这父皇是铁了心要断送太子不给世家活路啊。”

裴左不赞同:“二殿下未必铁板一块,你太信任他。”这茶什麽味道苦成这样,一点儿不值得多留,裴左压着一股怒气辩驳,又觉得屁股下凳子膈得人不舒服,连带这二楼的气息都不讨人喜欢,只想赶紧告辞走人。

“蛊虫之下一切想法都受控,景王另有用钱之处,陈与查不出来。”李巽还有心解释,裴左偏过头,他还记得李巽躲他那段时间一直宿在景王府,如今更是偏袒没边,图兰说他那蛊虫系在自己身上八成是胡扯,那羌族祭司懂什麽叫蛊吗,李巽这认人不认理状态明显就是受蛊虫控制。

“您心中有成算就好,我会盯着姓洛的小子,”他起身要走,副又补充道,“遗孤那事若不是你所为,我就找借口将古棹赶回去。”

“她走不了,”李巽明明坐在光亮之中,却忽然黑得难以辨认,仿佛烛光後拉长的黑影,“太子摇摇欲坠,我不给自己找点依仗如何与二哥抗衡。”

压倒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温青简回朝,他带回了王家叛乱的消息,太子一党牵连颇深,叛国之罪百口莫辩。即日起东宫封闭,万事皆休。

崔家断尾求生元气大伤,再无力参与京城纷争,崔老请辞回乡,离京之时李巽骑马去送,裴左深感奇怪,他连太子入狱的大戏都没参与,却独独四更天等在城门口送崔老。

花白的胡子与月色的袍子,一车坐人两车装书,崔老对李巽连连拱手,不担他一声师傅。

“世家倾覆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xue,这是老古以少胜多的办法,不是我教你的,”他捧着手中的书,眼神平和地注释着李巽,“我毕生所求也无非清平盛世,李珉不成,新太子偏激,你倒是可以试试。”

“我也偏激,”李巽面不改色,“山匪误我,我一网打尽;太子诬我,我夺其性命;我荡平羌族八部,抢回四州,陛下却收拢北疆三军大肆犒赏温青简,我就活该白费功夫,我们这几个如同笼子里的蛐蛐一般,连满朝文武下的注都不能分一口。”

“不瞒您说,”裴左拨动马的鬃毛,“我觉得没意思,也没那麽大梦想,就是争一口气。”

世人都想拨弄苍生,好像拨弄一把琴那样容易,也没人问过琴愿不愿意,如果我是琴,我就不愿意。李巽颇为不忿地想,我生而为人,凭什麽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那我与田艮里的牛又有什麽差别。

“您教书育人,曾撑起一个皇帝的时代,如今告老还乡也是命运使然?”

崔老不语,李巽只是挑拨他,无非需要他重新回到那个精彩纷呈的夺嫡舞台上,但他不愿也没心力,他老了,人生起伏那麽多,何必纠结一时的起落,他曾辉煌过,如今退隐保留全族已是圣恩浩荡。

“我不可能出手帮你,我虽学生衆多,但与古将军旧部之间联系不同,没有振臂一呼改换天地的能力。”天空一声闷雷滚动,电闪划破虚空,风声嘶鸣,雨水却迟迟未至,李巽面色泰然,他似乎早已预料此事,忽而笑道:“如果我向您求娶崔姑娘呢?”

崔氏本家姑娘待嫁的只馀一人,便是崔老的侄孙女,曾经与李巽他们一道读书的小女孩崔文姬,她的策论一向是所有人中最优,却甘将自己的文章送给太子博取名声,如今在掖庭当差,任掖庭令。

【作者有话说】

名为求亲实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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