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未必比那些被提名的人差。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一部好的作品,要有一部好的作品,在这条路上肯定会有很多不顺,你要调整好心态。”齐芳又叹了一口气,“一个你,一个苏彤果,我希望你们都能走得更远更好。”
纵有谷不知道该摆出什麽表情。
在她刚刚踏进这个行业的时候,在她跑龙套的时候,她总是在和来自别人的恶意打交道。
她被假中介骗过钱,跑龙套的时候小马扎被别人偷走,在片场被瞧不起过……倒霉事桩桩件件,数不尽。
一路摸爬滚打,她为自己总结出了一套生存法则。
齐芳的话是那麽真诚丶用心,一时间她为先前内心的阴暗想法感到惭愧。
她低着头,她有预感,她的泪水要涌出来了。
匆匆说了两句之後,她就狼狈地离开了齐芳的办公室。
她面前的那杯茶还冒着热气。
“有谷姐,您怎麽了?”一出门,纵有谷迎面碰上了胡迎花。
“没事,尿急。”纵有谷口不择言,匆匆推开胡迎花继续往前跑。
捂着脸,穿过一道道门。
走廊里没有铺设地毯,地砖上朦朦胧胧地倒映着她狼狈的样子。
哐——
她把自己关在厕所隔间里。
泪水哗哗就往外涌,她大口喘着气。
是没有得到心仪角色的不甘?还是被齐芳的话打动?
她自己也分不清。
清洁剂刺鼻的香味和厕所难以掩盖的臭味混在在一起,一股一股地往纵有谷鼻子里涌。
她开始干呕,每一次恶心都带出了更多的泪水和鼻涕。
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一定很丢人。
这个想法让她阻挡着她出去的脚步。
啪——
她甩了自己一巴掌。
手掌丶脸颊都麻木了,脸颊在发烫。
纵有谷,你真的很烂。
先前的洋洋得意在眼前划过,她控制不住地去回忆之前她的神态,她觉得自己真像戏剧里那些为了效果而设置的丑角,都是令人发笑。
砰砰砰——
厕所的门被敲得哐哐响,纵有谷被吓了一跳。
内心的悲伤瞬时间就转化为了愤怒。
纵有谷一撑膝盖一跃而起,双手叉腰挺着胸膛。
她破口大骂:“神经病是不是?没看见这里有人吗?眼睛瞎了吗?”
那人还在继续拍着门。
“死人,野狗。”纵有谷压低声音暗骂,恶狠狠地把眼泪鼻涕抹在餐巾纸上,用力将其揉成团投进纸篓里,一把推开厕所门。
哐镗一声,厕所门撞在墙上。
门外那人敏捷地一闪。
纵有谷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是愤怒也是高兴。
因为眼前的人是纵敛谷。
纵有谷先是一把抱住纵敛谷,她贪婪地接触着对方的肌肤,每一次接触都让她安心。
她渐渐平复了情绪,于是将对方一把推开。
“你怎麽在这里?”纵有谷没好气地问。
“你忘了?我是你的生活助理,我也要来工作的。”纵敛谷理所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