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敛谷你自己嘛。”张牧牧一语中的。
“是麽?”
张引羊听不下去了,她崩溃地吼起来:“不对!不对!你们都不能结婚才对,结了婚你们和别人就是一家人了,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小牛丶敛谷,你们都不能结婚,一辈子都不行!你们结婚了,我怎麽办呀?”
纵敛谷和张牧牧都笑了,她们两个的笑声在张引羊耳朵里来回荡着。
时间停留在这个时候该有多好,张引羊时常这麽想。
张引羊迟钝,但是自从这次谈话之後,她就惴惴不安,生怕张牧牧和纵敛谷突然和别人结婚抛下她。
于是她时时刻刻观察着她们,白天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们,晚上睡觉都留了个心眼。
纵敛谷和张引羊都暂时不会结婚。张引羊松了一口气。
她在观察的时候还别有收获,她发现了纵敛谷的小秘密。
敛谷每次都会打着出摊的幌子去偷东西。
她会向院长揭发这件事情?
当然不会。
她会因此讨厌敛谷嘛?
绝对不会。
甚至,她对此感到高兴。
她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牛。
这是她们这一家人的共同秘密。
当天晚上,她和小牛都没有熟睡。当她们听见敛谷收拾小推车的声音时,她们两个翻身下床。
“敛谷,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去。”
“不答应的话,我和小牛现在就哭出来,把大家都吵醒。”
她们三个一起往镇上走。
她们一步一步往前走,天空慢慢变亮。
尽管张引羊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但是她依旧高兴。
这是她们一家人的集体行动。
她们三个,谁都没有预见即将遭遇的不测。
幸福与快乐的记忆总是那麽相似丶那麽容易遗忘,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永远是那些想要忘掉却难以忘掉的痛苦回忆。
张引羊天生迟钝,对危险迟钝,对痛苦迟钝。
所以当那只大狗冲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恐惧,她冷静地依靠着自己的本能跳上了高墙。
她看见了身後与她一起奔跑的纵敛谷,她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们这一家人共同面对的第一次危机,多麽有意义啊。在这种时候,她依旧那麽乐观天真。
当她跃上高墙,向下看的时候,她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被大狗步步紧逼的张牧牧。
她看见那只大狗向张牧牧扑过去,被吓傻的张牧牧没能成功挪动脚步。
鲜红的血液染在张牧牧的衣服上。
“恶犬。”她听见身旁的纵敛谷喃喃自语。
而後,面色苍白的纵敛谷跳下了高墙,她向张牧牧冲过去。
一边跑,一边大声吼叫试图喝退那只狗。
纵敛谷面色苍白,张引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敛谷。
後知後觉,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只大狗,被咬住的张牧牧,即将冲过去的纵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