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他们离开长白山返回杭州,下飞机时都觉得杭州的冷风都没那麽刺骨了。
生活又开始回到正规,元旦之後临近春节,大街上都弥漫着快到重大节日的冷清感。
许折白的画展定在了年後,刚好是开春那段时间。画室和工作室对地板上都铺满了在西北旅途中的速写丶照片,或是已经完成的大幅油画。
祁连山脉的静谧丶赛里木湖的湛蓝丶喀什老城的烟火气,可可西里的肃穆……所有的色彩与感情都被他倾注在画布上。
周临风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下班後,准时出现在画室门口,有时提着刚出炉的糕点,有时端着亲手煮的咖啡。
他从不催促,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处理邮件,偶尔擡头看着许折白忙碌的指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画室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副,”周临风某天站在一幅画作前,那是许折白笔下的盘龙古道,道路曲折险峻,但远景开阔,阳光普照,“就叫《坦途》,怎麽样?”
许折白停下笔,看着画,又看看身边人,笑着点头:“好。”
他们一起筛选作品,讨论布局,设计邀请函,画展的最终主题定为“归途”。
许折白将长白山天池的雪景也加入其中,作为压轴系列的一部分,还把他的早期作品全都拿来展出。
时间这麽一走,很快就到了春节。
大夥都停了工作,除夕夜周临风和许折白去周家过年,周母张罗了一桌极其丰盛的年夜饭。
吃完年夜饭,许折白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压岁钱,一个留言都没有。每年都这样,许折白已经习惯了。
正月初一,他们和赵含青那两聚了一餐,赵含青才听说两个人已经交换戒指的事,忙说年後找机会再聚一顿。
正月初二,他们便乘坐飞机,来到了非常南端的城市。
刚下飞机,三亚艳阳高照,铺天盖地的热浪袭来,热得他们赶紧找酒店办了入住。
三亚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冬天的游客很多,春节期间只增不减。
两个人刚到三亚的第一晚,就被这里的夜生活给狠狠惊到了。
晚上十二点,许折白从窗上往下看,密密麻麻一整条美食街都还挤满了人,烧烤的香气似乎有极佳的穿透力,能准确无误飘上他们的窗台。
许折白问:“这里……十二点,怎麽还这麽热闹?”
杭州的十二点,大多数地方都已经灭灯了。
周临风也没想到这里的夜生活这麽丰富,套上外套就和许折白下楼走走了。
一问前台,前台说三亚这儿的美食街一般开到凌晨三点。
十二点的三亚,才刚刚开始夜生活。
这套说辞属实让二人惊讶一番,许折白一开始还怕自己适应不了这种夜生活,没想到第二天一到晚上十二点,他就轻车熟路拉着周临风下楼吃夜宵了。
原因无他,纯粹是夜市的清补凉非常对他的胃口。冰椰奶里头放了西瓜龟苓膏,还有好几种豆子,带着椰奶清香的同时,也十分爽口。
周临风则是暗戳戳看了看清补凉里的配料,心想回杭州看看能不能复刻。
在三亚的这段时间,他们可谓是真正的度假。晚上在小吃街逛到两点才回酒店,睡到早上十点,然後去各大景区转悠,夕阳时分去海边散步。
有天他们租了一辆八嘎车,沿着环岛旅游公路一直开下去,途中都是湛蓝而广阔的大海。吹着海风,迎面也有不少开八嘎车的游客,交汇时发出欢呼声,还有人会高呼“你们好啊”。
明明杭州也有海,但是他们就是觉得三亚的海不一样。
三亚的海太澄净了,一眼望不到头,蔚蓝广袤的,有时候甚至看不清海天交界处。站在沙滩上望过去,还能看到几艘较大的渔船,和散落在海上的小岛。
夕阳时分,海浪渐歇,整片海域都被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像火焰一样,所有在海边的人都成了天空的倒影,还能看到日月同在天空的景象。
他们爱上了傍晚在沙滩上散步的感觉,尤其是买上一个青椰,边走边聊天,累了还能停下来喝一口椰子水。
感觉整片天地都属于自己。
许折白笑着说:“咱们真是翅膀硬了,再这麽玩下去,到时候班都不想上了,天天想着翘班出门旅行。”
周临风牵着他的手,也笑着说:“是啊,现在就已经不想上班了,想到年後假结束还得回公司就心烦。”
许折白说:“等咱们都退休了,随便选个地方定居去。”
“怎麽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想到自己的老年生活了,那时候咱们两都是老头了。”
前方刚好有个乐队表演,许折白笑嘻嘻地拉着周临风往前走:“就算是老头,也是最会玩的两个老头,对吧,周老头?”
“是了,许老头。”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完结O3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