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要?”沈衡不知什麽时候来到了他旁边,好整以暇看着他。
宋南卿抿了抿嘴,眼波流转间竟然生出些许勾引人的意味,他勾着自己衣服上垂下来的带子,眼睛半擡不擡道:“如果先生想看的话。”
日头高了起来,宋南卿坐在一楼吃着刚买的糖葫芦,等沈衡排队给他结账。
主打精致奢侈的店铺,还是年轻女子居多,看沈衡高大英俊,还眼睛不眨买了那麽多,又有钱大方还玉树临风,这可是很难得的,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好接近。
本来宋南卿心情正好,但瞧着离沈衡越来越近的那些人,她们窃窃私语打量欣赏的目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烦躁。
宋南卿走了过去挎住了沈衡的臂弯,整个人趴在了他肩上,学着凤栖楼里小倌的样子娇声娇气道:“怎麽如此慢啊,是不是不想给人家买衣裳了。”
沈衡刚擡手放下银子,就被小糖糕黏住了。
“人家知道大人身份贵重不能轻易娶妻,但伺候公子那麽久,纳了奴家当妾可是您承诺过的,不能要了人家的身子就轻易打发了。”
那日的“凤栖楼待客培训指南”可算是派上用场,花枝招展的小美人娇里娇气,带着青涩的媚态,趴在人身上故作妖娆又纯情可人。
“大人,这几日是有因寻花问柳被抓去的,但卿卿已经从良了,您不能因为怕被人议论就想弃奴而去啊,大人发家可全靠奴的卖身钱……买两件衣裳就心疼成这样麽?”
听到这番话,围在旁边的女子对沈衡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都带上了谴责嫌弃的目光。
沈衡听他越演越不像话,捏着他的脖子把人带走了,连找零碎银都没拿,春见和竹心两个人离得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苦哈哈在後面抱着衣裳追。
阮羡之在门口刚好目睹了这场闹剧,把沈衡面无表情拽着人出门的样子尽收眼底。
因为角度原因,他只看清了沈衡,另一个人的脸并未看清,但看那个花枝招展又做作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那日在小巷里勇敢奔跑仗义救他的那个少年。
那日看到二人亲吻,他内心伤感遗憾但又无可奈何,如果是良人那也算是幸事,毕竟大盛民风开放,一些官员公开养男宠都不是什麽稀罕事,断袖契兄弟一类也不算稀奇。但今日一看,那个男子并非是什麽一心之人,那麽快就又有新欢大手大脚买这些,而且一听也不是什麽正经人。
阮羡之握紧了拳头,替宋南卿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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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里,抑制不住的笑声从宋南卿嘴里发出,他笑得前仰後合,手里的糖葫芦都要抖到了地上,他笑的头发都散了,趴在沈衡腿上剧烈起伏大笑。
“先生…脸色好难看哦哈哈哈哈——不过你放心,我看过了,那些人都哈哈哈哈…是闺阁女子,除非你和她们议亲,否则不会撞上的。”
宋南卿颇为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还把糖葫芦往人嘴里送,“吃呀,先生怎麽不吃哈哈哈哈哈…”
他的脸被从两侧捏住擡了起来,“谁教你的这些?”沈衡捏着少年柔软细腻的脸颊问。
宋南卿还沉浸在情绪里,乐不可支,骤然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茫然道:“什……麽?”
沈衡低头靠近,一字一顿说:“我说,不是说自己是小孩子吗?刚刚那是做什麽呢。”
宋南卿被他眼中的炽热烫到了一般,浑身一麻,心口有什麽东西在涌出,他尽力克制着,垂眸摇头不语。
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车轮转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要做小孩子就做到底,不然我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嗯?”
“轰——”的一声,如平地一声惊雷,落在了宋南卿的头上,他瞳孔微缩。
他面色不变,微偏过去一点头,镇定道:“我怎麽听不懂先生在说什麽。”
“听不懂最好。”
宋南卿的後背有些僵直,他的表情冷下来,伸手打了一下沈衡的肩膀,“你捏痛我了!”
沈衡擡手攥住他的腕子,平静道:“脾气越来越大了,谁惯的你,嗯?”
宋南卿挣脱不开,坐在他腿上晃来晃去,非要打到人不可,骄横道:
“谁惯的谁知道,嗯手好痛,快点放开朕,你这是大不敬!哎——”
离得有些近了,气息都在交融,随着他的动作,逐渐越来越靠近,在感受到了一个奇妙的触感後,他整个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