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桉任由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双眼睛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在场的人。
依她的判断,凶手八成会重返案发现场,既然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见过她的,或着见到她就能快速推断出她的身份。
若有人表现得与众不同,多半与凶案有关。
不期然地,周澜桉与一少年对视。
少年身子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偏头与人交谈,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周澜桉似是什么都没发觉,随意看了看便收回视线。
“回吧。”她转过身,无声勾了勾唇,运气不错,找到了。
主仆二人走到巷口,直到上了马车,周澜桉才又开口:“书生里面穿蓝衣服的少年,下巴上有颗痣。”
红药一听就懂了:“奴婢这便吩咐下去。”
随后,她跳下马车,朝不远处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布衣女子打了个手势。
布衣女子四下打量几眼,快步走了过来。
红药低声吩咐完,补了句,“不要惊动任何人。”
布衣女子点头,又快步离去。
红药回头看了一眼,跳上马车,不紧不慢地勒了勒缰绳。
回到长公主府,主仆二人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红药讶异道:“这个齐远还是刑部齐侍郎的侄儿,殿下,凶手会是他吗?”
周澜桉微微抬眸:“此人纵使不是凶手,也跟凶案脱不了关系。”
那个少年看到她时的反应不对。
红药拧了拧眉:“可没有证据,不好拿人。”
若贸然把人抓起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周澜桉思量片刻,淡淡道:“先盯着,都盯着。”
红药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凡是跟案情有关的人都要盯着,包括各衙门官员和参与这个案子的官差。
入夜,于府。
于徊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便宜爹爹回府。
“爹,你饿不饿,累不累,快坐下歇歇。”于徊学着原主的做派,对着便宜爹爹一顿献殷勤。
于侍郎心底一阵熨帖,收下了女儿的孝心。
“在衙门吃过饭了,你这么晚还不睡,可是有事?”
于徊佯装好奇道:“爹,你今日的案子查得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于侍郎轻叹一声:“没什么线索。”
火势虽然没有蔓延开来,但死者的屋子都快被烧干净了,若不是尸体勉强还有个人模样,都未必能确认死者的身份。
这一手毁尸灭迹真是令他一筹莫展啊,他一筹莫展啊!
想到长公主殿下今日还曾亲临,他们却连个头绪都没有,于侍郎愁得差点把胡子揪掉。
于徊听了并不觉得意外,继续打听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就没什么证据吗,证物都在谁那里啊。”
于侍郎摇摇头:“没证据,证物在衙门放着呢。”
女儿的问题好奇怪,证物当然是在衙门了,难不成还能让谁带回家吗。
于徊顿了顿,不死心道:“那我能看看证物吗,兴许能看出什么呢?”
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能找机会把玉佩丢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