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堵住了她的嘴,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陈芷瑶一件件褪去李景临的衣衫,在里衣之外,他穿着一件护心软甲。
有软甲护体,再锋利的钢刀也伤不了性命。
陈芷瑶解下那件软甲,顺手摸向李景临的后背,神色微微一动,她正欲开口询问,但李景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栖身深吻下去。
燕王殿下今夜格外用力,既像是受惊之下寻求安抚,又仿佛在泄某种不满。
陈芷瑶在间隙中,薄唇微启:“…殿下,难道事情有异?未办成?”
燕王胸膛起伏,目光中有不甘。
陈芷瑶抬指隔在李景临唇上,呢喃道:“不应该啊…”
燕王倒在床上喘息着,声音嘶哑:“被他人抢了功。”
陈芷瑶十分惊讶:“是谁?”
李景临:“宁信侯府那个从未听说过的外室子。”
陈芷瑶神色一凛:“是他?!”
李景临目光缓缓落在陈芷瑶那双诡秘动人的眸子里,指间摩挲着她的脸颊,遗憾道:“王妃,今日之事只差一步。”
当时,他身侧的亲卫虚晃一招,故意露出破绽,那黑衣人见机当头向庆隆帝砍去,李景临飞身护住庆隆帝,只要刺客那一刀砍下,落在他身上。
他护驾之功便成事了。
然而…
陈芷瑶微垂着眸子,似在自言自语:“事情竟然有变。”
陈芷瑶于李景临而言不单单是宠妃那般简单,她还是他的幕僚,能为其夺嫡之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芷瑶不仅冰雪聪明,还有一门独门绝技——她有“未卜先知”之能。
大齐并不崇尚巫术,民间也鲜少,而陈芷瑶的“未卜先知”之能与巫术不同,与五行周易亦不同,她不需要任何占卜手段,只要契机得当,信手拈来。
陈芷瑶还是闺阁女子之时,便暗中点拨了李景临几次,次次令他化险为夷,除李景临之外,她这个秘密无第三个人知晓。
尽管这样一种“能力”令人匪夷所思,却也所言非虚。
陈芷瑶乃太傅之女,出身高贵,饱读诗书,与所谓的乡野村妇那般神叨神婆丝毫挂不上勾,“未卜先知”之类的歪理邪说按在她身上,可谓是格格不入。
但,这世上从不缺稀奇古怪之事,往往就是这般神奇。
李景临最初也一样心存疑惑,毕竟“卜算”之说于常人眼里,实乃蛊惑人心的伎俩,荒谬至极,后来,亲自见识之后,便打消了顾虑。
陈芷瑶才貌双全,与李景临这门亲事,是昭阳皇后亲自操持的,人亦是昭阳皇后亲自挑选的,无论出身才学品貌,陈芷瑶皆堪称极品,乃燕王妃的不二人选。
燕王李景临是嫡子,生母却并非昭阳皇后,他的生母却是一位位分不高的嫔,既没雄厚的家世,位阶也不高,生下李景临不久后病逝。
而皇后所生皇子幼年早夭,膝下只有一公主,再无皇子所出,于是李景临因祸得福,被皇后记在名下抚养,摇身一变由庶子成为尊贵的嫡子。
不过,虽为嫡子,李景临却并不得圣宠,并没比其他皇子更受庆隆帝重视,庆隆帝最疼爱的儿子另有其人,乃是已故太子。
太子是皇长子,是庆隆帝最宠爱的妃子所出,而太子极为聪慧,亦是一干皇子中最像庆隆帝的一个。
可惜事不如人愿,有道是慧极必伤,太子英年早逝之后,庆隆帝备受打击,身子每况愈下,而东宫之位一直空悬,庆隆帝似乎对他的这些个儿子们一直在观望。
陈太傅乃庆隆帝之师,身为帝师,门第显赫,昭阳皇后苦心为燕王筹谋,结下这门亲,为的就是让他能顺利入主东宫。
出乎意料,这门亲事完全乎李景临的预期,他的王妃简直是老天赐予他最大的惊喜。
陈芷瑶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宛如神女降临,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事先陈芷瑶精妙算出这一日陛下有难,并指出陛下定会遇难成祥,于是,燕王身着护心软甲带着府中最顶级的亲卫,特意于这一日进宫请安。
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们借势而为,谋划了一出危情之下救驾的戏码,如此一来,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么。
可惜,陈芷瑶算得出陛下遇难,却没料准救驾一事竟然被人截胡。
陈芷瑶目光微垂,轻叹口气:“被他抢了这么大一个功劳,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景临搂着陈芷瑶说,“日子还长着呢,不急。”
他似在宽慰自己,亦似在宽慰怀中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