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总管低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庆隆帝回过神握住了昭阳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子不懂事,皇后别与他计较,回头朕为你寻几只罕见的。”
“…陛下说笑了,一只鸟雀罢了。”
堂堂一国之母,怎好意思因为一只鸟作,昭阳皇后吃了鳖,忍着一肚子气从宫殿出来,心里骂骂咧咧道:
“慧妃教养出来小王八蛋原以为是只人畜无害的兔子,原来是个披着兔子皮的狼崽子,可怜我的‘小心肝’就这么没了命,还有裴府那个外室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宁信侯,瞧见就膈应…”
昭阳皇后口中的慧妃近日着了风,半个膀子动不了,每日需要针灸。
待昭阳皇后前脚刚离开,庆隆帝便带着阿珩去景福宫看望他的亲祖母慧妃,阿珩也不知为何与裴峥颇为投缘,片刻不离身,拉着裴峥也一同前去。
庆隆帝宠孙子,裴峥与小孙子已算是开启师徒缘分了,把他带到慧妃跟前见一见也是合情合理。
外男不得入内殿,裴峥于外堂而立。
慧妃刚针灸结束,被宫女扶起坐着,阿珩小兔子一般蹦跳至榻前,趴在慧妃耳边低低耳语了句什么,慧妃抬眼向外堂看过去,看到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人。
慧妃瞬间定住。
一坐一立,慧妃与裴峥隔着微微垂落的帘子,内心皆是一波动。
裴峥掀袍一跪,对慧妃行了跪拜之礼——臣子见后宫妃嫔无需行跪拜大礼。
榻上这位虽已年过不惑却依然眼神清亮的慧妃娘娘便是当年从大火中救出他母亲恩人。
在昭阳皇后眼皮子底下,要救出一个人且神不知鬼不觉把人送出宫,可想而知她当时冒着多大的风险。
慧妃看着那张极为年轻的面孔愣了半晌,记忆深处陈封已久的某张脸在她脑子里烟花似地乍然而起。
…太像了。
第1o1章“可是想裴公子了?”
深夜,传闻中身子欠佳的姬太后在给花盆剪枝,她手脚利落,瞧着精神头十足。
身旁的大太监一边搭手,一边小心翼翼汇报着今日庆隆帝那边生的事情。
一刻钟后,姬太后终于将一溜的花盆都修理完,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大太监堆着笑容奉承道:“这些花卉经您手中这么一修理,焕然一新,可漂亮多了。”
太后洗着手:“可不么,这花啊草啊就得修理,不修理它不听话。”
那太监扶着太后往榻上走:“太后说得极是。”
“陛下想塞个宗室女给哀家?”姬太后在贵妃榻上半躺下,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热茶微抿了一口,搁下茶盏冷笑道,“哀家要一个宗室女做甚么,宗室女哪能比得上金贵的小皇孙。”
那太监给太后捶着腿:“小皇孙今日调皮得紧,把昭阳皇后最喜爱的那只绿毛鹦鹉一箭给射了下来。”
姬太后不在意地笑了:“小皇孙瞧着柔柔弱弱,软糯得和个小姑娘似的,他连弓都没摸过一下,还能射下一只鸟?”
“陛下今儿给小皇孙安排了一个武学师父,您猜怎么着?皇宫大内禁卫军里那么多高手,陛下没选,也没选哪个虎门将军,而是选了宁信侯府家那个毛还没长全的外室子。”
“武学师父?”姬太后脸上笑容渐失,“陛下还真是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锤炼培养。”
太监不敢接这茬,讪笑着“嘿嘿”了两声。
“好了,哀家知道了,你回去伺候陛下吧。”太后挑起眼皮,“初春时节最易着凉犯病,陛下的身子你需多盯着些。”
太监领会太后的话中话,回道:“奴婢自当尽力照顾陛下。”
***
火炉上温着酒,齐明坐在裴峥对面:“陛下居然把你从都卫司调入禁卫军,还安排你做小皇孙的武学师父?”
他表情有点懵:“教授皇子的武学师父不是一般都从禁军里挑吗?”
“大惊小怪。”弗玄影夹了颗花生米,“子霖如今就是禁军的人,这不是顺理成章。”
“可是…”齐明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似乎琢磨出点什么,一拍桌子,“这事儿不对。”
弗玄影饮了口酒:“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