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争气,她在昌意伯面前也抬不起头,越不受宠。
“夫人。”那婢女帮腔道,“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得好好活下去不是,我们王妃同样心痛不已,这事谁心里也不好受,我们王妃都哭了一整日了。”
昌意伯爵夫人抽泣着没搭腔。
到底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能怎么办?
陈芷瑶见她神色松动,又把另一匣子打开,一整匣码的整整齐齐的马蹄金锭:“听闻近日来大表哥手头有些紧,舅母先拿去用吧。”
昌意伯爵夫人目光落在闪闪光的金锭子上,又掩面低低哭了几声,最终接过那两个匣子。
总算是恩威并施把昌意伯爵夫人打走了,陈芷瑶脸色一变,焦躁地走了几步,骤然把桌上的杯盏挥袖摔在地上。
到手的鸭子竟然都能飞,眼看就要成事,功亏一篑!
这林襄当真是命好!
第84章吃的哪门子飞醋?
天色尚未大亮,北风一吹,琉璃顶上雪花被吹散,宣德殿外列队等候的官员落了一头一身雪。
冬至之日,举行大朝会,文武百官阵列两行等待入殿。
一身青蓝色朝服衬得裴峥英挺俊朗,朝服上绣着威猛的彪,让他看起来更具冷酷肃杀之气。
与他并排而立的是裴远,裴远不知何故扫了裴峥好几眼,而后将头撇至一旁。
这兄弟俩一文一武,倒是让有些官员看在眼里心生羡慕。
宫门缓缓打开,朝臣列队拾级而入。
一场风寒过后,庆隆帝脸色较往常还要难看,他掩袖低咳了几声开始处理朝务。
兵部尚书出列汇报边疆军情:“苍西营将士与西离蛮人断断续续对抗两个月有余,顾大帅返营之后出其不意打了一场漂亮的闪电战,将西离人狙击于云岭以西数百里外的枯子沟,击溃西离八万大军,苍西郡可安稳过冬。”
庆隆帝面露欣慰之色,随后又问:“安国公是否抵达漠北?”
兵部尚书回道:“今年西北遭了雪灾,安国公沿途赈灾,脚程慢了一些,尚需几日。”
朝堂上各臣子依次出列奏本,裴峥于列队中抬眸注视着龙椅上的庆隆帝。
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帝身上流淌着同他一样的血,没有生疏之感,亦没有亲近之感,他是九五之尊,他是普通臣子。
又一阵咳嗽声之后,庆隆帝目光突然转向裴峥那一块,裴峥身量颀长鹤立鸡群,庆隆帝目光扫过来之时,自然先注意他。
目光微微一碰,裴峥垂下眸子收回视线。
庆隆帝手中拨着昌意伯告假的签子,自打潘三出事,潘家老太太便重病不起,这昌意伯三天两头告假。
“姬爱卿,昌意伯三公子遇害一案可有进展?”庆隆帝问道。
都卫司指挥使姬不知在什么呆,听闻稍稍愣了一下神,方才出列。
“回陛下,尚未查到凶手。都卫司排查了所有可疑人员,皆无作案可能,那庄子的主人与潘三公子亦并无往来。”
“陛下。”裴远瞟了裴峥一眼,突然出列叩拜,“臣有一言。”
庆隆帝:“讲。”
裴远:“姬大人之言未免有推脱之嫌,难道此案还成了无头公案不成?”
姬眉头蹙起,侧回视:“裴堂主事,此话何意?”
裴远并没搭理他,而是直接面向陛下。
“陛下,此案干系重大,眼下京城一入夜,立即关门闭户,往昔繁华之景不再,萧条许多。别说官宦之家就连寻头老百姓皆是风声鹤唳,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从江洋大盗传到鬼神邪说。”
“事关朝廷威严,若抓不到真凶,何以彰显天威,又何以抚民!”
因着这潘三公子死得着实惨,朝堂上关注的人不少,听闻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恕下官斗胆直言一句。”裴远接着说,“今日贼人于京城能掳杀潘三公子,明日保不齐就能进皇宫大内,前有陛下遇刺一案,今有朝臣被砍头,还不够警醒吗?”
眼瞅着裴远竟把陛下遇刺一案拿出来做文章,姬辅眼眸微动。
宁信侯府世子今日这是冲着姬家来的啊。
“都卫司身负京城安危之责,却渎职懒散,致使防卫疏漏,一而再再而三失职却无整改之心,毫无长进。”裴远慷慨激昂,“姬大人,和稀泥的办差态度可要不得呐!”
“裴远!你放肆!”姬一张冬瓜脸快气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