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还不松手?”
“活腻了麽?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仓寒的头被两人疯狂踢踹,有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里流出来,可他还是将金刚杵牢牢护在怀中。
“再不放手,老子就弄死你!”
“小兔崽子!拿绳子来,勒死他!”
渐渐地,仓寒听不到两人的辱骂声了,也感知不到身体的疼痛,他隐约间闻到一股好闻的桃花香味,随着起伏飘荡的床幔阵阵袭来。
那是少女身上的香气,甜蜜而又温软。
“喂,你叫什麽名字呀?”云雨间隙时,她趴在床上,懒洋洋地问。
他一下下亲吻她白瓷一样的背,沉默良久,才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没有名字,只知道姓仓。”
“没有名字?”她翻转过身,明艳的眼中带着一丝诧异,“怎会没有名字呢?那别人怎麽唤你?”
“无人取名,亦无人唤我。”
少年声音低哑,桃花眼平静望着她,眸若点漆,透着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孤绝寂寞。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碍了别人的眼,他们会叫我小乞丐。”
“这又不是名字,一个人行走于世,总要有名字呀。”少女单手撑着头,似是为他苦恼。
“你可愿……为我取名?”少年低垂着眼睫,带着些无措地问。
她是天上的云,而他只是人们脚下的泥,他不知这个贸然的请求是否唐突了天人,毕竟他不配。
谁知少女却很惊喜,本来被他弄得疲软的身子骨也重新支棱起来:“你当真?”
他顿了一下,点点头:“能得你赐名,是我三生有幸。”
“唔……今天刚好是节气小寒,不如就叫你仓寒吧。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希望你以後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前程似锦,岁岁平安。”
“仓寒……”少年反复呢喃这个名字,并没有因为对方如此草率的取名而感到不悦,他的唇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压在少女身上,有些撒娇地说:“那你叫我。”
“嗯?叫什麽?”
“叫我的名字。”
“仓寒。”
“嗯,再叫。”
“仓寒……”
“再叫……”
“仓寒……仓寒……”
少年的瞳眸随着这一声一声绵软的呼唤变得愈发幽深,到最後,只盛得下那一方令人沉沦的玉色。
那是他此生最极致的快乐。
快乐至死。
死在她那双如湖光般潋滟的眼里。
他终究,是没能等到过年。
……
直到断了气,少年苍白的双手还紧紧抓着金刚杵。
两个地痞见人死了,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