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幻觉……
振聋发聩的撞击声……持续不断……
堵住耳朵无济于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焦急的话语变了音,眼前人脸忽大忽小,她异常冷静推开挡在前的丫鬟。
“我要就寝,去开门。”
我的妻儿,我的妻儿啊,死得好惨。
“死得好。”李清淮趁附近无人,从牙缝挤出句。
咚咚咚。
两道破空声伴随着木头砸在地面的沉重声响起。
一时间文昌分不清是自己眼睛充血了,还是小丫鬟真的倒在了血泊里。
她脸依旧臭得很,甚至没施舍这即将消逝的生命一个皱眉。也没意识到腿在发颤,却还是一步步走到门扇前,摘下半开门板上插着的两枚飞镖。
一枚割喉,两枚断气。
无论如何人临死前也叫不出来。
李清淮低头和她最后见了面,人已经彻底断气,血色漫上发丝衣裳,宛若残花摔死在暴雨里的场景。
“还要我去请你嘛。”嘴唇翕动,然而却没任何声音发出。
她好像真的淋了场潮湿阴闷的雨。模仿着苔藓呼与吸,忍受周遭湿漉漉粘腻腻的空气。
“参见太子殿下。”阴影里走出来个高大身影。
听到这句话李清淮猛吸足精气,身体也随之被撑起来。
“殿下。”
“文昌殿下。”
她终于显出精神头,转身回步向驼梁山上遇见的——姜与乐的丈夫
那个疯女人的丈夫。
姓张名陵。
一步一个血脚印,才知道刚刚踩进了血泊里。
寒风像辆疾驰火车在夜空里盘旋,发出尖厉爆鸣,肆虐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李清淮强忍住寒风,而寒风却更加肆无忌惮。她抬手接过雪花,是飘落的梨花。
今年气温过于冷,这个时节竟还有梨花,美则美只是寓意不好罢了。
当夜她听了好一场爱恨情仇,张陵和其夫人当真是情比金坚。不枉对方察觉到驼梁有位贵客,惊异后便费劲要见面。
先是在张府邀人单独谈话,后帮锦衣卫顺利到达,最后偷学苏无霜那类人的技法,遣纸老鼠过来传消息。
用心良苦啊。
她本无意理会,但自小身子骨弱中过西域毒。虽说控制住大差不差了,遇上对方经年制药调毒带得暗香,竟还会产生日夜颠倒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