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澍侧目看了墨荧惑一眼,眼角的小刀疤不觉颤了颤。
乌大人:“赵主持。”
赵澍:“我可以。”
墨荧惑一听,瞬间惊讶转过脸看向赵澍,心想他既然能辨别,为何不帮忙。
赵澍:“不过,时间不够。”
二人即刻明白了,也是,将云岫国所有的石像每尊辨别一次,仅靠一人,确实不大可能。
墨荧惑揉了揉眉心,朝乌大人笑道,“乌大人,你就别愁这些,将情况如实报给皇上,这不仅仅是星辰司的事了。还有,火药乌大人难道还担心会不够用吗。”
乌大人心一悸,须臾便明白墨荧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她既然在赵主持面前直接就将此事说穿。
自从星辰司的探子给皇上和长公主送去玄石阵的图纸时,赵澍未来之前,长公主为了做好准备对付玄石阵,便秘令星辰司的人私自制造火药。乌大人知道,这事昭明帝是知道,而且默许的。上次墨荧惑故意让兵部查出的那个废弃庭院,不过是冰山一角。
“属下这就回去禀报皇上。”乌大人说道。
须臾,乌大人领着随来的两名星辰司探子,策马扬鞭快速地往京城奔去。
墨荧惑手拖着下颌,从头到尾地看了赵澍一眼,见他一直侧着身,便往前走去。她刚上前一步,赵澍却像收到惊吓般,迅速往後退了一步;墨荧惑再向前,赵澍又退一步。
两步丶三步丶四步……
朱春花站在祭坛下面,看得是一头雾水。
“赵澍,你……”墨荧惑停下脚步,她现在与赵澍至少有四五步距离,方才不过想靠近与其说话,怎麽这距离是越拉越远,刚见面定的规矩还远多了。
墨荧惑脑里闪过一堆念头,他不想,他後悔了,他忘记了?
赵澍侧目浅浅地看了墨荧惑一眼,轻声说道,“惑儿,你,别离我太近。我身体不大舒服。”
墨荧惑一听,愣了半晌,心说他叫我“惑儿”,便是承认的了。可自打二人相识以来,墨荧惑从未见过赵澍生病的,就连大冷天他不过穿个薄外袍,也没打过半个喷嚏。
“那个……是因为我吗?”墨荧惑试探着问道。
赵澍:“我们回府。”
墨荧惑猛地大步向前,一手抓起赵澍的手腕,她本身就比常人冰冷,此刻觉得像抓到一块烙铁般,不禁失声道,“好烫,赵澍,你怎麽回事,发烧了吗?”
这温热不对,墨荧惑须臾便察觉到了。
赵澍陡然间甩开她的手,连忙向後退了至少五六步远,见墨荧惑要向她走来,即刻吼道,“墨荧惑,我说了,别过来,离我远点。”
墨荧惑第一次听到赵澍如此大声说话,她默默地也往身後退了两步,一直在心里重复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脸色苍白,寒冷透底。
这不是不想,不是後悔,不是忘记,这根本就是,嫌弃。
墨荧惑垂着眸,唇角努力勾起一丝笑意,她向来习惯了,不管遇到多难过的事,都佯作无所谓地对待,“好了,我离你远远的,我们回府吧。”
赵澍:“嗯。”
两人一前一後往戒台寺门外走去,离得有八九步远,完全忘记了戒坛下抓头绕耳的朱春花。
朱春花也不敢上前去问,看着二人的背影忐忑一阵一阵,硬生生跟在了赵澍身後也是八九步远的距离。
三人走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素不相识的步伐。
墨荧惑一脚刚迈进长公主府,沈嬷嬷立马走了上来,问道,“殿下,怎麽了吗?脸色那麽苍白。”
“无事,有点累,回屋歇会就好。”墨荧惑淡淡说道。
沈嬷嬷:“那就好,朱春花呢?”
墨荧惑:“後面。”
赵澍走了进来,沈嬷嬷立马恭敬道,“赵大人,你回来了,殿下方才也刚回来。”
“嗯。”赵澍轻轻应了声,便魂不守舍地往里面走了。
沈嬷嬷:“这一个个是怎麽了?”
话未说完,又走近了一个,是朱春花,总算见了个正常的了,沈嬷嬷立马逮着朱春花一阵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