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然扁着嘴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麽这麽晚给我打电话?”
凌晨一点打电话给她,这不是江言墨的风格。
“那你呢,没睡好?”
当然,凌晨一点没睡沉能接到他的电话,这也不是徐鹿然的风格。
徐鹿然理了理被子,後背靠在床沿,情绪十分平静,“做梦了。”
“梦见什麽了?”
“梦见了妈妈,当年出车祸的场景,也梦见了你,还有。。。好多好多以前的事。”
当年徐鹿然的妈妈那天其实没有空,可徐鹿然执意要母亲带她去逛街,作为她艺考的奖励。徐母拗不过她,加之对她宠爱有加便答应了。
那一天,母女俩玩得很开心,可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车祸的那一瞬间,拥有母亲本能的徐母把徐鹿然紧紧的护在怀里。
最终,徐母重伤入院,两天後身亡。
徐鹿然受了轻伤,她几乎是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後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徐鹿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就连江言墨也是,他去找过她很多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那时,她对着门外的江言墨说,她觉得自己是不祥之物,谁靠近自己都会倒霉。
从前,江言墨开玩笑说可能自己一个人上大学,却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成真了。
徐鹿然缺席了高考。
再後来,是徐鹿然主动找他。
她说,徐逢梁执意要将她送去国外,原因很简单。
他不想看见徐鹿然。
只要一看见徐鹿然,徐逢梁就会想起妻子,她们母女长得太像了,错觉是他以为妻子没有过世,可清醒的沉沦是最痛苦的。
他是。
徐鹿然也是。
江言墨还记得他和徐鹿然最後一次见面,她说:“江言墨,我被放逐了。”
。。。。。。
江言墨指腹轻柔地摩挲她的脸颊,带走她不断滴落的泪珠,“要不要抱一下。”
徐鹿然望向他,停顿片刻,悄然往他怀里靠近,侧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鼻腔闻着她熟悉的味道。
梦魇的心有馀悸在慢慢的消失。
江言墨搂着怀里的人,唇瓣贴在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今晚也做梦了。”
“嗯?”
“我梦见了我们以前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还有辅导你功课被你气得肝疼的时候。”
闻言,徐鹿然笑了笑没说话。
“所以,你能不能学学我,记住那些美好的回忆。”
分开多年,可他从未记过她的不好,甚至连和她相关的坏事他也一并忘记。
年少时期的竹马少年,多年後已然变成南洲城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商业巨鳄,江家掌权人,高冷矜贵,处事狠辣。
这一切好像都与徐鹿然没有关系。
他永远都是她心中的那个少年,永远对她有最大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