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腕上的红宝石手钏亮得刺眼,
良久,轻啓薄唇,“婳儿,朕能相信你,是吗?”
“什麽?”兰婳诧异道。
段熠将视线渐渐由手腕转移到女人的脸上,见她一脸关心的模样,脸色柔和下来,换了种说法。
“你会陪在朕的身边,永远,是吗?”
兰婳觉得今天的男人很像个吵着要吃糖的小孩儿,哪里有平日半分的威严肃穆。
“陛下这是说的什麽话,我不在陛下身边,还能去哪里呢,听说今日返程的队伍就要到了,陛下还没见过我母亲呢,她可是做得一手好菜,等到时我们好好聚一聚。”
段熠的笑容似乎凝滞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笑道,
“好,都听你的。”
“陛下还未用膳吧,臣妾宫中备……”
“朕有些头疼,先不吃了,你自己先用吧。”
男人打断她的话,兰婳有些错愕,不是说好了今日一同用膳吗,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有许多话没有同他讲呢。
可再一看男人忧心忡忡的神情,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罢了,左右日後还有许多机会可以说。
“既如此,那陛下好好休息,臣妾先行告退。”
“嗯,”男人头靠在椅背上,语气冷淡疏散,“来人,送昭仪回宫。”
脚步声响起後,不时又归于平静,御座上的男人刹那间睁开眼,眼神透露着肃杀之气。
“告诉李忠,封锁昭阳宫的消息,此事不能让兰昭仪知道。”
来福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随後男皇帝朝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叮嘱了什麽。
这边兰婳回到昭阳宫,徐嬷嬷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又见陛下并未一同前来,不禁发问,
“主子这是怎麽了?可是发什麽了什麽事?”
“无事,许是被风吹着了。”兰婳一面接过槐夏递过来的热茶,一面回道。
她说不出来是何种滋味,总觉得似乎有什麽大事要发生,可细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母亲就要到周国了,蒋妃虽从冷宫出来,重获名分,可被禁足宫中,这些天并无什麽异常。
大抵是她多想了吧。
“主子,陛下不来了吗?”茯苓犹豫着要不要问,可还是开了口。
兰婳瞥了一眼桌上玲琅满目的膳食,有些艰难地开口,
“不来了,先撤了吧。”
“可您还未用膳呢,”茯苓提醒着,
“我没胃口,你们拿下去分了吃吧。”
吩咐完,兰婳自顾自地朝内寝走去,留下身後一衆不明所以的人。
养心殿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主子怎麽魂不守舍的。
兰婳卧倒在床上,思绪万千。
母亲这时候应该快到了吧?陛下心情不好,朝政的事上她出不了什麽力,那麽做点他喜欢的东西应当还是可以的。
说做就做,她起身去了後殿的小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方做出两道点心,遣人送去了养心殿。
此刻,养心殿内如黑云压境,人人自危,一日之内传来三道边疆急报,地处西边的蛮族和北边的金罗国举兵压境,大肆屠戮边境百姓,更为恐怖的是,北边军事要塞防线已接连被攻破三镇,形势危急。
除去中午召来的内阁大臣後,段熠又将自己的心腹悉数召入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