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消失了一阵。
再出现时,是在某场行业峰会上。
他穿着黑西装,发梢修整得一丝不乱,说话慢条斯理,像往常一样平稳得像程序。
唯一不同的是——他笑得比以前更多了。
敬酒,寒暄,回答媒体问题,他都笑着。
但眼睛从来不动。
只有空壳在笑。
*
有人问:“听说许总最近单身了?”
他说:“一直单身。”
又问:“那之前那位林小姐呢?”
他微笑:“没开始过。”
“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顿了顿,说:“年轻时候有。”
“後来呢?”
他轻描淡写:“後来她不要我了。”
“那您还等吗?”
他说:“不等了。”
“那现在喜欢谁?”
他说:“不喜欢任何人。”
记者一怔:“不喜欢?”
他把酒杯举起来,露出个漂亮的笑容:“连我自己也不喜欢了。”
*
没人觉得他疯。
他每天八点开会,十点批文件,十二点准时签字,下午三点看数据,晚上准时健身丶跑步丶读书丶睡觉。
体检报告良好,生活习惯优秀,工作业绩稳定增长。
他只是,完全没了个人喜好。
他不再吃辣,不再点外卖,不再喝有温度的水。
他每顿饭都在公司食堂吃,固定A餐,白水煮青菜丶无糖豆腐丶蒸南瓜。
他说:“简单点好。”
但没人知道,他以前吃饭,是看程暖想吃什麽。
她喜欢甜的,他就戒糖,说“你来吃我的份”。
她胃不好,他就坚持煮粥送去,说“你不喝我就跟你一起饿着”。
而现在,她不要了。
那他的味觉,也可以关掉了。
*
他办公室里有一个抽屉,谁都没权限打开。
助理偶尔看到他深夜对着那抽屉发呆,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没人知道里面是什麽。
只有他知道——那里面放着那本《小乖日记》,还有她没带走的那枚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