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来,太夫人喜欢她,谢璟对她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她在京城里耀若明珠。
旁人提到镇国公府,想到不?是顾知?灼,而是她季南珂。
她做到了。
然而,一夕之间,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这一回,她好不容易说动了季氏。
这若是一场赌局,她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季氏身?上,绝不?能有失。
季南珂定了定神,对太夫人说?道:“姑母她的身?上长满了红疹,高烧不?退。琰哥儿?着实担心坏了,才会过来求您。您是琰哥儿?的亲祖母,也是他?唯一能够倚靠的人。”
“红疹?”
太夫人惊愕地脱口而出道,“不?会是时?疫吧?”
果然,说?到红疹,高烧,他?们都会想到时?疫。季南珂压下了弯起的嘴角,忧心道:“大夫也说有可能是时疫。”
竟然真是时?疫!太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会过人的,一个?不?小心会把全?府都给?过上。
太夫人从前在娘家?的时?候,有个?小丫鬟,她们全?村就是染上时?疫,一个?村子死了大半,小丫鬟说?,他?们死的时?候,身?上的肉都烂光了。
太夫人一向胆小,越想越怕。
拉着身?边的孙女往後倒退了好几步,生怕季南珂的身?上也有时?疫。
他?们家?的煦哥儿?还太小,可不?能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真这麽说??”
“是。”
季南珂露出了适当的焦虑:“姑母三?天前起了疹子,一开始以为是上火,就没有惊动?府里。”
季氏对水蜜桃对敏,她吃下水蜜桃後不?久,身?上就起了红疹,瘙痒难耐。季南珂特意又多等了三?日?,让她接连吃了三?次水蜜桃,才去请大夫。
方大夫是一直给?季氏看病的,从前季氏还是国公夫人的时?候,每隔十天都会上门来请一回平安脉,和季氏相熟。
所以,季南珂给?了一把金瓜子後,方大夫就说?,季氏是得了时?疫。
季氏的红疹密密麻麻,还有低烧,不?管谁去看,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季南珂泪盈于睫,哽咽道:“方大夫说?,姑母病得相当严重,她的红疹会过人。万嬷嬷的身?上也有了。”
“会过人啊?”太夫人语气紧张地说?道,“那可不?行。”
季南珂心道:顾家?人最是僞善,只要?让他?们以为姑母得了时?疫,必定不?会再留他?们在府里。
一切与?她所想的一样。
顾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道:“都是你们不?让我去见我娘,我娘才会病得这麽重,祖母,您快让人去给?我娘叫太医。”
“你姨娘是妾,妾不?能叫太医。”太夫人摇头道,“京中还有不?少好大夫的。”
“我可以去求皇帝伯伯……”
“琰哥儿?,你别任性。”季南珂拉高了嗓音,她抱着他?安抚道,“咱们听太夫人的话,府里还有你刚出生的小堂弟,最是要?紧不?过的,太夫人肯定也更加惦念。咱们别让太夫人为难。”
顾知?灼弯了弯嘴角,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想带季氏去庄子上。
季南珂花了重金从陈瞎子的手里买走了最後一张姻缘符,想必是知?道姻缘符作用的。季氏如今困在府里,这符用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总得离了府才行。
顾知?灼当然得满足她。
不?过,她总是这样,想要?什?麽从来不?主动?说?,而是撺掇别人先开口,她永远是超凡脱俗的那一个?。
顾知?灼偏不?惯着她,在太夫人开口前就先道:“既然是时?疫,就先挪到北边的小跨院,再请几个?擅时?疫的大夫过来守着。四弟,你说?呢?”
她的和颜悦色,让顾琰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应道:“好。”
“不?行。”
季南珂与?他?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