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在旁边无能大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质问:“这份名单……连我最信任的心腹都只知道一小部分!它只完整地存在我的脑子里!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陆临川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彻底无视了他的疯狂与困惑。
伊万被这种彻底的蔑视激得口不择言,“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怎么得到的!我立刻下令放了江蓠!”
碰到江蓠,就是碰到陆临川的逆鳞。
陆临川终于缓缓抬眼,轻蔑到极致的神态,轻易穿透伊万的虚张声势:“下令?”
他语调平稳,却字字诛心,“你手下连狙击手都给你准备好了,伊万·罗曼诺夫。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对家族成员号施令?你的权力,已经失效了。”
这句话如同箭刃,狠狠刺入伊万的心脏,让他瞬间面无血色,僵在当场。
他无法否认,对方一语道破了他最恐惧的现实。
他已是弃子!
下一刻,陆临川转向旁边一直沉默旁观的萨法,“萨法先生,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
萨法脸上那副谦卑顺从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
他显然没料到陆临川不仅完全掌控了名单,更一眼看穿了家族内部的权力更迭,并且如此直接地选择与他这个“信使”谈判。
但他迅压下震惊,脸上重新堆起那种精致表面的笑容,微微躬身:“当然,乐意之至,陆律师。”
同样,他不知不觉间,暴露给陆临川,自己现在能做主的权利。
整个局势,在陆临川寥寥数语间,已彻底易主。
与此同时,江蓠还跟罗曼诺夫的绑匪们困在同一个房间。
更确切说,是江蓠单方面将人家困在这个房间里,出不去。
她就在站在出口守着,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审视着眼前惊慌的猎物。
她依旧在逼问名单的细节,但那几名绑匪早已面如土色,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其中一人几乎要哭出来,“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偶尔能听到一两个名字……但、但那都是大人物……完整的名单只有伊万先生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失去双眼而失明的绑匪头目,蜷缩在角落,颤声问出了盘旋在所有人脑海的疑惑:“为什么……”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不解与绝望,“那份名单对你到底有什么重要?那上面……有你必须找到销毁的人吗?”
他无法理解,这个看似柔弱的盲女,为何会展现出比他们这些亡命徒更狠戾决绝的手段,更执着于一份与她似乎毫无关联的死亡名单。
“如果你是想保护名单上的某个人,不让他的名字出现,”瞎眼的绑匪头目忍着剧痛,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我…我可以想办法和伊万先生沟通!只需要去掉那个名字,你放了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双赢的啊!”
江蓠闻言,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看向对方脚边那把左轮手枪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我只是很好奇,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她声音放缓,“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捡起脚边那支枪,对准我?”
“不!怎么会!我绝对不敢……”绑匪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否认,声音颤抖而急切。
然而,话还未说完,他那只好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下摸索,指尖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急切而贪婪地探寻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
就在他的指尖终于碰到冰冷金属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