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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楚黎抱着他放到床榻上，看着少年肩胛那道狰狞的伤口，心里像压了块千斤石。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让墨渊替他受了这致命一击。这信任太沉重，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夜惊风处理完云舒回来时，见楚黎正坐在床边发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师尊，三师弟……真的要关在锁妖塔？那里……”

“那里阴气重，正好让他醒醒脑子。”楚黎打断他，语气里的疲惫藏不住，“你去把《百草毒经》找来，我看看有没有解‘腐心散’的法子。”

夜惊风应了声“是”，转身去了藏经阁。殿里只剩下楚黎和昏迷的墨渊，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轻响。楚黎伸手探了探墨渊的脉搏，微弱却还算平稳，心里稍稍松了些。

他看着少年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刚穿来时的场景。那时的墨渊攥着玉佩碎片，眼里的恨像化不开的冰，而现在，他却能为了护自己，硬生生挨下淬毒的匕首。

这短短几十日的相处，到底改变了什么？

楚黎正想得入神，脑海里的系统音突然炸响，比上次更尖锐：

【警告！目标墨渊生命体征下降！】

【当前黑化值：】

【墨渊：97】

【夜惊风：92】

【云舒：95】

【提示：墨渊体内毒素与灵力冲突，可能引发魔气觉醒！】

楚黎的心猛地一沉。魔气觉醒？难道墨渊的魔尊体质，要提前爆发了？

他慌忙按住墨渊的灵台穴，想输入灵力压制，却被一股狂暴的气息弹开。少年的身体开始发烫，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游走，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墨渊！醒醒！”楚黎拍着他的脸，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就在这时，夜惊风抱着《百草毒经》冲了进来，看到墨渊身上的黑气，吓得脸色发白：“师、师尊，这是……”

“别废话，快翻书！找‘腐心散’的解药！”楚黎吼道。

两人趴在书案上疯狂翻找，书页哗哗作响，却始终没找到“腐心散”三个字。夜惊风急得快哭了：“没有！书上根本没有！”

楚黎的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他看着床榻上气息越来越弱的墨渊，突然想起原书里的设定——墨渊的母亲本是魔族圣女，他体内藏着一半魔血，只是被清霄宗的功法压制着。

这“腐心散”，怕是专门冲着他的魔血来的。

“只能赌一把了。”楚黎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个玉瓶——里面装着原主偶然得到的“魔龙精血”，据说能激发魔族潜能，却也可能让人彻底堕入魔道。

“师尊，您要干什么？”夜惊风看着那猩红的精血，眼里满是惊恐。

“救他。”楚黎的声音异常平静，“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撬开墨渊的嘴，将半滴精血喂了进去。精血入喉的瞬间，墨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的黑气疯狂游走，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

“啊——”少年发出痛苦的嘶吼，眼睫猛地掀开，瞳孔竟变成了纯黑的颜色，没有一丝眼白。

楚黎连忙按住他，输入全部灵力试图稳住他的气息。可那股魔性太过狂暴，不仅没被压制，反而顺着他的灵力反噬回来，震得他心口发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师尊！”夜惊风慌忙扶住他。

“别碰我！”楚黎推开他，死死盯着墨渊的眼睛，“墨渊，看着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墨渊的黑瞳里闪过一丝挣扎，像是有两个意识在打架。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低沉的咆哮，指甲也开始变长变黑，透着森冷的寒光。

楚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好像……做错了。

“师尊，我……我是不是差点变成怪物了？”

就在墨渊的獠牙快要刺破唇皮时，他突然瞥见少年攥紧的拳头里，露出半块玉佩碎片——正是那被原主捏碎的、他母亲的遗物。

“墨渊！”楚黎嘶吼着，“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要保护我！你说过要堂堂正正地进藏经阁！”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墨渊眼底的混沌。少年的身体猛地一僵，黑瞳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皮肉里。

“师……尊……”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楚黎趁机将剩下的半滴精血喂进去，这次不再是激发，而是引导。他顺着墨渊的经脉，一点点将狂暴的魔性往丹田引，每走一寸，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墨渊身上的黑气终于渐渐平息，瞳孔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楚黎瘫坐在地上，浑身的灵力几乎耗尽，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夜惊风连忙扶他起来，眼里满是后怕：“师尊，您没事吧？”

“没事。”楚黎摆摆手，看向床榻上的墨渊，心里五味杂陈，“他暂时稳住了，但魔性被激发，以后……”

以后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脑海里的系统音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尖锐，只剩下冰冷的机械感：

【墨渊生命体征稳定。】

【当前黑化值：】

【墨渊：96】

【夜惊风：91】

【云舒：95】

【提示：墨渊魔族血脉觉醒度30，请宿主做好应对准备。】

楚黎闭上眼，只觉得这改命之路，已经彻底偏离了轨道。他救了墨渊，却可能亲手将他推向了魔尊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