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方才被蜜蜂蛰了。”苏萝竖起衣领遮住。
云雪雅却还掩唇难得地笑了,以为那是她和周宴圆房的痕迹。
苏萝没说什么,挽着云雪雅的手,忽听见云雪雅轻轻嘶了一声,察觉不对劲,当即挽起她的袖子——
“别看!”云雪雅柔声低呼!
“这是什么?”苏萝几乎颤抖地哭着问。
后院抓贼!扇死他!
“没、没事。”
云雪雅急忙去扯袖子,却被苏萝大力摁住,暴露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伤。
她每思念一遍亡夫,便用匕首划一道伤。
直到伤口密密麻麻、挨挨挤挤,臂无完肤。
苏萝被这些伤深深刺痛了心,颤抖着紧抱住母亲,像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救命稻草,哀伤哭着:
“求母亲……不要伤害自己……”
“求你……就算为了女儿,也好好活着……”
她在云雪雅怀中悲痛哭泣。
云雪雅骨瘦如柴的手一下下抚着她后背,眼底暮气沉沉没有半点鲜活,哽咽道:“萝儿,对不起……我好难受……我很想你父亲……没有他,我活不成……”
嫁人如养花,父亲将母亲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眼里还亮晶晶的,纯真的像从没被世俗浸染。
云依依、蒋州、苏二爷这些腌臜东西,父亲从来不会让他们靠近母亲半分!
他在男人堆里是老几,母亲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为她挣诰命,为她簪花描眉、为她单膝跪地擦鞋、为她洗手作羹汤……
母亲红眼,父亲就慌神,两个人腻歪了一辈子,四十岁还像热恋。
父亲丢的是命,她丢的是魂。
日日以泪洗面的云雪雅甚至流不出眼泪了,眼眶刀割般疼,就连视线也总是雾蒙蒙的。
苏萝今夜留宿将军府。
她想多陪母亲,让母亲开心一些。
她观察过母亲,母亲总是呆呆的,眼睛很酸涩空洞。
连最爱的插花,也不爱了,陪着画画,母亲提笔许久,只是叹口气轻轻放下。
苏萝缠着云雪雅:“娘,今日我就在你院中睡下吧,就睡你隔壁的西屋。”
好。”云雪雅气虚地扯出个笑,点了点苏萝鼻尖。
……
摄政王府,机扩重重的书房密室。
墨瑾接过陈嵩从将军府借来的几本书。
都是些不重要的书,墨瑾随手扔在地上,唯独其中一本《兵家典藏》被他放在了膝上。
墨瑾后倚座椅,随性散漫地翘着二郎腿,指腹划开扉页,一页页翻着,倒着抖了抖,书中并无夹藏的东西。
他剑眉微蹙,摸着硬硬的后封皮,放到目光平视的正前方,有极其不起眼的小鼓包。
“哗”直接撕开!
下面竟有一线夹层,暴露出一张薄若蝉翼的血书!
血书字迹潦草,似是慌乱中急急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