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一块滚烫的巨大铁块砸在她心上,苏萝心里瞬间痛苦地沸腾起来。
她咬了咬牙,忍了忍。
只听文昌明又道:“你父亲是叛徒,是青鼎国的罪人,这样的人合该满门抄斩,还是我向陛下谏言,族人何其无辜?才免了你与你母亲一死,保全了如今的苏府。”
苏萝心仿佛被烫得血肉模糊,不知这老狐狸到底想说什么。
她攥紧拳头,道:“我父亲不会通敌叛国,我相信他不会的!”
“你说不会,可事实摆在眼前。”文昌明摇摇头,叹一声嘲讽道,“妇道人家,你不懂。”
“我不懂,难道大人就懂?难道大人知道什么?”苏萝拳头攥得微起青筋。
“我确实知道。”文昌明点头。
“大人可否仔细说说?”苏萝眼底有着难掩的怒火。
太傅与摄政王齐撑腰
文昌明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若有深思:“看来世子妃对你父亲所作所为,并不知晓。”
苏萝眼底暗藏着一丝不起眼的愠怒,紧紧揪着丝绢。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说她父亲通敌叛国,可她仍然不信。
一个会广施善粥、修建善堂收留鳏寡孤弱的人,怎会通敌?
一个守护脚下土地几十年日夜的人,怎会叛国?
他父亲曾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伤痕无数,又怎会亲自摧毁自己曾拼尽性命守护的东西。
墨瑾踩着刘公子的心口,又踩出一口鲜血!
文昌明瞳孔一缩,忙道:“摄政王!摄政王!足下留情!”
“文丞相你家风好啊,出了这么个孝顺的大侄子!来人!还不快把文丞相的大好侄子抓进大牢,按照律法办事?”墨瑾冷笑一声,鼓掌道。
文昌明气得胸口像压了重石头,面色郁闷铁青。
被墨瑾如此一说,周遭人纷纷屏气凝神,知道这是上位者的较量。
大神打架,小鬼遭殃。
苏萝见文昌明气得不行,却说不出半个字时,心里忽然就舒服了。
如今侄子落入墨瑾手中,文昌明想到以泪洗面的胞妹,看着那血泊中毫无尊严可言的刘公子,文昌明简直是不要老脸,沉默很久才道:
“依摄政王之见,打算怎么判?”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墨瑾盯着文昌明的脸勾唇道,“严判、重判。”
文昌明听到这四个字时,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干涩艰难道:
“依王爷之见,此时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年轻,初出茅庐,小惩大诫,日后必能警记于心,绝不再犯。”
凡事好商量,虽说二人合不来,却能利益交换。
转圜嘛,凡事皆有转圜余地。
墨瑾哂一生:“官宦子弟更应以身作则,文丞相侄子是顶风作案,报着你的名号,文昌明!”
他忽然拔高音调喊了全名,文昌明浑身一震,在墨瑾阴晴不定的脸色下,倍感压力,顿觉十分压迫。
多年前,墨瑾还是质子时,气场远不如现在,那几年他落魄潦倒,像被人一下就能掐断脖子的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