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打开了一部60年代的欧美黑白电影,开头是两个人的对话,他阖眼听着。
用电影助眠吗?
季眠在一旁看了两眼,离开了放映室。
接下来的一阵子,季眠学习之馀忙着准备作品集。她用在巅峰时代剧组挣的钱换了一台设备,又拿出一部分报了传大导演系对外开设的大师班。
拍摄迅速侵占了她大部分时间。
大师班意外的物超所值,理论和实操兼顾,短短一个月,季眠策划的短片有了质的飞跃。
听完指导老师的意见後,季眠把设备和电脑装进包里,准备回家後改。
天气冷了,室内外温差特别大,她在T恤外头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尽管如此,还是没抗住京市的妖风,刚出门就被吹得连打几个喷嚏,头发也糊了一脸。
季眠在路边拦了辆出租,上车後对着车窗理了理发丝,松散地盘在脑後。
窗外是冬日街景,光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曳,老城区的建筑在冷阳的照耀下,透出苍白的光。
季眠戴上降噪耳机,选了一首适合当下氛围的歌曲。关掉音乐软件时,恰巧弹出信息,是某护肤品牌祝她生日快乐,还顺带送了一张百元优惠券。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季眠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这一点。去年的生日她在病床上躺着,腿还下不了地,只好麻烦护士帮忙打开了一部电影,循环播放,就这样度过了一天。
现在的她能自由活动,手头还存了点小钱,没理由不给自己庆祝。
季眠让师傅在胡同口的蛋糕店停下,买了块蓝莓果酱切片。她轻手轻脚地从侧门回到老宅,刚把门关上,肩就被人拍了拍。
季眠被吓得叫了一声,回头看到是梁烨,无语道:“你走路怎麽没有声儿呢?”
“我还没问你呢,回个家还偷偷摸摸的,还有,你手里拿着什麽?”梁烨双手抱胸,一脸审视地打量着季眠。
在老宅修养了一个月,梁烨的腿好了大半,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不过走的不是很顺畅。
季眠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蛋糕,要吃吗?”
“今天你生日?”梁烨顺手接过了季眠背後的包,陪她走到房门口。
“对啊。”季眠说着打开房门。
“等等。”梁烨挡在季眠身前,“那你刚才是不想被人知道你今天过生日?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躲房里吃块蛋糕就算庆祝了?”
季眠扯了扯嘴角,“是呢,这都被你猜到了。”
“那不行。”梁烨搭着季眠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生日不能过得太草率,会影响一年的运势。等着,我让彭旭给你安排。”
说着就要打电话。
季眠经历过上次的局,实在对这类活动不感冒,开口阻拦,“不用这麽兴师动衆了,就简单吃个饭吧。你丶我,再叫上陈砚舟,我请客。”
梁烨见季眠没大操大办的念头,也尊重她的想法,切掉和彭旭的通话界面,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哥,今天季眠说要请我们吃饭,你来吗?对,她生日。”
不知怎的,季眠有点紧张,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後颈,听手机另一头传来陈砚舟的声音。
——“行啊,哪家餐厅?我手头忙完了就过去。”
梁烨转述陈砚舟的话,“我哥问在哪儿吃。”
“你们有想吃的店吗?”季眠征询两人的意见。
梁烨提议道:“那要不万府会吧,地方也熟,回老宅也方便。”
季眠听到“万府会”三个字,愣了愣,表情僵在了脸上。
陈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
——“去腻了,换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