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闭了闭眼,继续前行。
“大大,大大,大大!”阿婴抱着倒地的大苹果嚎啕不已。二哥哥默默的抹眼泪,颤抖着手不知如何帮助大苹果。他知道它快不行了。
或许是孩子哭得太大声,也或许是上天不忍这头好驴就此离开两个孤苦的孩子。一顶大锅从天而降。
“那家小娃娃大晚上哭得这麽大声?”
大锅里坐着一个精致的姑娘,包子脸婴儿肥,大概十来岁,穿着广袖道袍,仙气飘飘,却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裳。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阿婴和二哥哥不答话,大苹果喘着气,低低嘶鸣。
“大大,大大,阿婴乖。大大不要流血血!”
锅里的姑娘见孩子不理她有些无趣的摸摸鼻子,收了自己的法器。抱着孩子走向阿婴和二哥哥。
二哥哥感觉有人靠近,戒备的张手拦住阿婴,像只狼崽子一样盯着姑娘,“你想干什麽?!”
姑娘打量两个脏兮兮的崽崽,特别是哭得大声的那一个,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有些眼熟,有些亲切。这是数百年来重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想或许这是缘分,更是眼缘吧。
想到此处,小姑娘呐呐自语:“难道今日是捡孩子的日子?”
小姑娘见孩子哭得伤心,也不耽误,问道:“你们两个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吗?要不要婆婆送你们回家?”
孩子不理她,一个哭着给驴摸头,一个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咬人。
姑娘好说歹说,这两孩子就是不理她,要不是觉得哭得声音都哑了的孩子实在让她有些心软,她可能直接丢下点银子伤药就走了,她还赶着回去呢。若无必要,她实在不喜欢与这世上的人多打交道,牵扯一些是是非非。
小姑娘无奈道:“我可以治好这头驴,你们两个要不要告诉我你们家在哪?”
二哥哥立刻道:“你可以治?”
“当然。我医术还可以。”姑娘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扔向二哥哥。
二哥哥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大苹果再不治就没有了,“阿婴,我们要相信她吗?”
阿婴眼睛都肿了,抱着大苹果的耳朵,抽嗒嗒的说:“要大大。要大大。”
二哥哥抿抿唇。姑娘心领神会似的说:“外敷。”怕孩子不懂,简单的解释:“就是把药抹在伤口上。”
二哥哥听从的将药倒在大苹果的伤口,阿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月光下,大苹果身上的血肉眼可见的止住。阿婴这才给了小姑娘眼神,“小姐姐,你会让大大站起来吗?”
小姑娘点头,“当然可以。小宝宝,你还没说你们家在哪?婆婆送你们回家。”
阿婴眼睫上的泪珠抖了抖,“阿爹阿娘不见了,阿婴没有家了。只有大大和二哥哥。”
二哥哥道:“阿婴有家。我们三个就是一家。”
小姑娘明白了,又是这世道造就的可怜人,微微叹气,“小宝宝们,要不要跟婆婆回家。婆婆家可以治好这头驴,还能有东西吃。”
阿婴想摇头,可是大苹果倒在地上,让他的小心灵有些承受不住,“真的可以让大大站起来吗?大大以前都不会躺着的。”
“自然。”
阿婴又问,“那阿婴和二哥哥以後可以找阿爹阿娘吗?”
小姑娘神色有些恍惚,这一刻她不像小姑娘而是一个要乘风而去的仙人,“如果你们长大了要下山,婆婆不会阻拦。缘分如此。”
阿婴不明白小姑娘的话,转而问二哥哥,“二哥哥,你想去吗?”
二哥哥看看大苹果还有阿婴身上的伤,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阿婴吃的苦,点头:“想。”
两个孩子没有问小姑娘是不是坏人,他们觉得会救大大的一定不会太坏。
小姑娘得了孩子的同意,将自己的法器放出来,一口大锅。小姑娘手一挥,大苹果进了锅,然後在阿婴和二哥哥惊叹的目光下广袖一卷,阿婴和二哥哥还有小姑娘都入锅了。大锅里面很平整,随着装的人增多,锅自主的变大。
“走咯!”小姑娘包着乖巧得不像话的孩子站在锅柄,御锅而行,身後的锅里大苹果丶阿婴和二哥哥靠在一起,崽崽盯着小姑娘,懵懵懂懂却又向往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