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正准备啓程去夷陵找弟弟和叔父,便听见不少人戏说蓝氏墙头草的传闻。更有直言道蓝家左右逢源,泽芜君与敛芳尊至交,而含光君和蓝先生却与夷陵老祖有故,如此两面讨好实在妄为姑苏蓝氏等等闲言碎语。
这些话不光兰陵有,一路上都不见少,特别是云梦一带犹为盛行,这让蓝曦臣不得不暗自思量,这是不是江氏的手笔。
毕竟最近江宗主风评十分不好,若是拉蓝氏下水也并非不可能,还有就是这手段太过粗劣,传闻更是漏洞百出,不像是精心策划。
等蓝曦臣到了夷陵,先是在城门投帖,不一会就有人来请蓝曦臣进去,蓝曦臣想到传闻拒绝了,让玄门将他叔父和弟弟放回来。
来见蓝曦臣的温家人没说什麽,笑着让蓝曦臣稍等,不一会,蓝啓仁就被不少人送出来了,这些人还各个提着东西,等见了蓝曦臣便将东西送出去。
蓝曦臣不知怎麽回事,看向蓝啓仁,蓝啓仁叹了口气,道:“收着吧。”
蓝曦臣只好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下,等人走了,询问叔父是怎麽回事。
蓝啓仁绷着脸道:“没什麽。”然後擡脚走了。
蓝曦臣却提着东西一头雾水。
可落在百家眼里,这一幕就是妥妥的证据,是蓝氏与玄门勾结的证据,这一联想,不少人添油加醋的将不夜天的事改了版本,说是蓝家故意放走的夷陵老祖!更甚至指他们家早就与邪魔外道搭上了,不然怎麽另外一个夷陵老祖有一个和含光君长得一样的道侣?
流言蜚语就像雪花一样覆盖住大家的嘴巴耳朵,纵然有不相信的也无能为力,谣言就是这样,软刀子割肉,折磨人的心智。
蓝啓仁听到外面的谣言时,脸色难看极了,两边都是他侄子,怎麽选择总有一方受伤。
蓝氏与金氏是结盟,家主又与敛芳尊结义,若是反戈必然遭天下唾弃。可与百家共抗玄门就要放弃蓝忘机,为了表明立场到时更加可能作为先锋,这是蓝氏所不能的。那监察寮里可大多是老弱妇孺,蓝氏绝不可以动手,一旦动手那蓝氏将万劫不复。
蓝啓仁只能找来蓝曦臣,将玄门的事大多说一下,蓝曦臣为难道:“叔父,这事蓝氏不好选择。如今已经不是温氏有什麽人的事了,而是魏公子成立玄门,彻底与我们成了对立面。”
蓝啓仁深知此事比原先复杂,蹙眉,“可是忘机……”
蓝曦臣道:“叔父这次找到忘机了吗?如果找到了,可否让忘机劝一劝魏公子。蓝氏可以保他和温氏老弱,但这开宗立派,还是缓一缓吧。”
蓝啓仁也知道此事如此解决最为合适,也好操作,但……
“忘机并不在夷陵。”
蓝忘机不在,夷陵老祖也没露面,夷陵城却固若金汤。城里的百姓最近过的更是舒心,乱葬岗上招工修房子,工钱不少,一开始虽然没什麽人敢去,但後来来了不少修建房子的外地人,他们各个生龙活虎以後,夷陵城镇和附近的村子都积极报名。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嘛。
而且城里悄悄新开了不少铺子和作坊,这有了铺子自然就有招工,人流量也会慢慢增大,虽然百姓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但也知道这一切是从那块界碑开始的。
三月时间转眼就过,夷陵渐渐多了不少生面孔,有散修,有鬼修,有说着地方话的外地人,夷陵监察寮更是在扩建,里面进进出出让人眼花缭乱。
其实这三个月间并不太平,不说别的,他们抓到几波普通百姓带着危险品入城,有尸毒,还有鼠疫,若不是乱葬岗上的厉鬼,夷陵城早就沦陷。
还有一段时日夷陵城百姓恐慌,私下流传着他们是夷陵老祖给乱葬岗上的邪祟养的口粮,其中更有乘火打劫想乘机骚扰商户,拐卖阿苑的,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想让夷陵城瘫痪。
不过最後都被红衣姐姐带着一衆女鬼将闹事的半夜抓走教训一顿,又联合一些商铺弄上几天打折活动,各大茶馆食铺,还说起不少夷陵老祖丶鬼将军的搞笑小段子和接地气的小怪癖,其中夹杂仙人欺凌凡人的小故事无数篇,更有夷陵监察寮的温宁更是亲自出面在街上巡街几日,他那老实巴交,结结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长期恐惧不起来。
数管齐下,夷陵城等来了夷陵老祖回归,那些望眼欲穿的商户丶官宦和名门迫不及待的将几家子子孙孙暗自送进夷陵城。
百家死都没想到玄门就像只小强,怎麽踩它都健康活泼。更没想到的是玄门宣布的鬼道修行的法门。
不光他们所有人包括鬼修都没想到鬼道可以拆分,赶尸丶符箓丶请神通灵丶观气寻xue丶法器开光等等拆分几个部分,这些不分有不分资质上手极快,不用引怨气入体,这要掌握法门就可以用,有的需要时间长一些积累经验,同样也有静神养气的功夫。
夷陵老祖的说法闻所未闻,等夷陵老祖真的收下无数门徒後,这些人还是蒙的,更蒙的是玄门出産的法器符箓,明明只是一个小门小派,手下的弟子和招收的供奉也不多,怎麽就有源源不断的法器供给?而且包罗万象,即有从前市面上就有的,也有市面上从没出现过的。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更加可恨的是里面居然有普通人可以使用的东西,还被大肆铺陈各地。原本百家还不解玄门哪来的这麽大魄力,以为是蓝氏帮衬,为此还齐齐逼上蓝曦臣讨说法。
後来敛芳尊查明後他们才知,原来这魏贼悄悄的与各地富商豪门勾结,收下那些愚昧凡人的子孙做内门弟子,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