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蓝氏……”
蓝忘机刚要安慰蓝啓仁。含光道:“蓝先生我说这些并非让蓝氏做些什麽,只是这是非公道咱们还是有一码归一码,蓝氏门生死确实多是魏无羡杀的,但是你们要恨要怪也该弄清楚怎麽恨怎麽怪。若全是魏无羡一人之过难免让人觉得欺善怕恶,以衆欺寡。”
蓝啓仁擡手遮面,“这事我会与长老们明言,查探之後……蓝氏自省。”
含光道:“随意。蓝氏未来如何不是我可以掣肘的,我只说该说的。”
蓝啓仁叹了口气,拱手就要对含光一拜,含光立刻拖住他的手,发现这个蓝先生的手有些抖,忍不住握了握,“蓝先生不必如此,您是长辈。”
蓝啓仁反抓住含光的手道,“若你回去看见另一个我,与他说说,我有愧。”
含光笑了笑,“蓝叔父不必这样。我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样子谁也不知,说不定那个叔父还是个快活的蓝二公子呢。”
蓝啓仁看他打趣,脸色好了些,“但愿。”
蓝曦臣没想到叔父会去而复返,身後还带着几位执法长老,蓝曦臣道:“叔父这是?”
蓝啓仁看着蓝曦臣叹了口气道:“去祠堂,开宗会。”
蓝曦臣稀里糊涂的跟着蓝啓仁去了祠堂,看了一圈,“忘机呢?”
几十位长老神色肃穆的跪坐在地,蓝曦臣忍不住心里有些紧,以为家族发生大事,也走到中间的蒲团跪坐。
蓝啓仁拿出家规,开始都上义篇。蓝氏家规分上义和礼则,观其名可知,礼则是对风姿仪态,行起坐卧的规束,上义就是蓝氏真正意义上的训导,是蓝氏的骨。
蓝啓仁一字一句的将上义篇念了一遍,然後从射日之征後说起蓝家参与的桩桩件件,最後说起含光带来的消息。
蓝氏长老的脸随着蓝啓仁的话渐渐变色,五颜六色都不缺,一个大家族再严苛也会有不同的派系和理念。有几个在蓝啓仁说完话之後要出口说话,看神情也只不是什麽好话,蓝啓仁又拿出含光给的册子,将上面的东西一一说出来。
蓝氏长老中有几人脸色带着隐隐喜色,也有人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蓝啓仁看了一圈衆人的颜色,最後道:“蓝氏虽然不插手别家的事,但这桩桩件件处处都有蓝氏的影子,蓝氏秉承家训就该还死去的门生一个明明白白。再有穷奇道牡丹烙铁之事,温氏如何蓝氏清楚,当初火烧云深,蓝忘机断腿,独身去往教化司,九死一生,温氏之恶行蓝氏皆知。”
“金氏效仿温氏此举此意已经昭然若揭,温若寒的地火殿尚且只针对有修为的修士,金氏却对老弱妇孺如此手段,蓝氏不光要引以为戒还要抵制。那些监工还有参与的家族,蓝氏应当要探一探。修真界不需要落下一个太阳又捧起一只牡丹,何况金光善与温若寒不可相提并论。蓝氏没有做温氏的走狗,我的兄长青蘅君也死的清白。现在的蓝氏被金氏当成走狗,青蘅君该如何安息长眠?”
不少长老看向蓝曦臣。蓝啓仁继续道:“这不只是家主一人之过,蓝氏结交金氏是为了什麽大家心里明白,为家族,也是有些怕了。怕家族因耗损跌落大家族,也怕有魏无羡的云梦江氏吞并其他家,说到底不过是抱弱成衆,一步错步步错,若蓝氏再错下去,家风不存矣。连自家门生子弟为什麽死的都稀里糊涂,还谈何振兴家族?”
蓝曦臣坐在上首脑子乱哄哄的,他又不是真的蠢,自然听明白了。叔父这是说给他听的,他做为家主带偏了家族。他父亲为了保护蓝家子弟和云深不知处舍身就死,可他……
夷陵城外,江澄被江家赶来的门生擡了回去,至始至终江澄不言不语。
可第二日云梦江氏就传出极大的声响,不为别的,江家祠堂被盗了,有人突破云梦守卫将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骨灰带走了。还留下字条,三日後取金丹,若他能十天之内自己取回江枫眠虞紫鸢的骨灰,仙器紫电,拿回金丹从此温情一族任由江氏打骂,绝不反驳。
这张字条被贴满大街小巷,算是公告天下。这比夷陵城上的图更加直观,也让百姓津津乐道,这江氏与温氏到底是怎麽回事。
百姓有了吃瓜的求知欲,夷陵城外的图便被一传十十传百的流传开来。
紧接着衆人以为瓜只有云梦的时候,玄门又将兰陵金氏射日之征是的种种表现画成画本广而告之,还有金氏虐待俘虏,金氏子以活人为饵,夷陵老祖如何救人,穷奇道的始末,其中金子轩死亡的画面也画了,再到金麟台公审,不夜天联盟。
有了这些画再有一册世道怨气恒生,灵气渐衰的图画,画中很形象的将穿着一些家族徽章的修士如何收供奉,除祟的不耐烦,非死不出等画的形象,特别是有一副劳苦的百姓弓着背奉上倾家荡産的厚礼请求仙爷爷救救他孙儿,可一个穿着金星雪浪袍的修士昂着头一脸嫌弃的打翻那寒酸的厚礼。再有一副一个穿着姚氏家袍的修士收了礼却将事情推给一个修为不好的门生,那门生分了一点钱,去百姓家中走了一圈,说了声没救了就走了,还有很多,很多,那些画栩栩如生,也很现实,引起无数百姓的共鸣。
等魏无羡带着阿苑从山里回来,抓了十七八只大雁让大家帮忙选的时候,大家告诉他,玄门要开公开课了,在夷陵讲道。
魏无羡一脸迷蒙,不是明天去求亲麽?然後举行结侣大典,这节骨眼讲什麽道?道有什麽好讲的?蓝湛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