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明玉醒来时,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宿醉的头痛依旧隐隐作祟,她忍不住一边暗骂这吃醉酒的厉害,一边揉着额角坐起身,抬眼时,一旁的星罗和云织早已备好了温热的醒酒汤和清淡的早膳。
“殿下,您醒了。”
云织上前扶起她,伺候她梳洗,轻声禀报道。
“世子爷……昨夜将近子时才回来,歇在书房,今晨天未亮便去上朝了。凌风说,世子交代了,今日公务繁忙,恐要后半夜才能回府。”
萧明玉动作一顿,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和不可抑制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
“他到底是……”
萧明玉把筷子放在了碗上皱了眉头,却到底没有再往后说下去。
“行吧,就仗着本郡主喝断片了什么都不知道,躲着我就躲着我,有本事躲我一辈子。”
语罢她又拿起了筷子,心中却还是像堵了一团棉花,看着面前的珍馐却难以下咽。
就因为昨晚她醉酒失态?
可明明……明明是他先对她好的,给她披氅衣,递手炉,还……还抱她回来。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烦人啊,真烦人!”
金銮殿。
大殿内,百官肃立,龙椅上的萧景昭面沉如水,听着底下臣子的奏报。
“陛下,”
郑御史手持奏折出列,声音洪亮。
“江南盐引一案,牵连甚广,据查,历年亏空竟达百万两之巨!其中……与户部核销、批复,难脱干系!”
语罢,他目光似有似无地扫向了站在文官队列前方的徐国公及其长子、户部侍郎徐明礼。
徐明礼接受到他的目光之后面色不变,出列躬身,语气沉稳:
“陛下明鉴,户部历年于盐引一事,皆按规章办理,账目清晰,有据可查。此番亏空,必是地方官员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所致。臣与家父,对陛下、对朝廷,忠心可鉴!”
安郡王也感受到了空气的凝固,适时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道:
“徐侍郎年轻有为,徐国公更是两朝元老,忠心耿耿,岂会行此不端之事?想必是地方上那些蠹虫所为,还需细细查证,莫要冤枉了忠臣。”
听到安郡王都已经出言帮忙,几位与徐家交好或受过其恩惠的官员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多为徐家开脱。
萧景昭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谢琛,今日怎得心不在焉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萧景昭突然叫他,谢云归猛地回过神,同圣上对视一眼又低下头来:
“回圣上的话,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徐尚书在朝廷内外素有美名,可既已起疑,那查一查也无妨,好堵住悠悠众口。”
听完这个,萧景昭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之人,没有立刻表态,也似乎并不怎么看重这件事一般,只淡淡道:
“盐引一案,关系国本,着大理寺、都察院会同户部,彻查清楚,不得有误。此事不必再议,现在的重点在于青州一案,不知众爱卿有什么想法?”
…………
玉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