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管家,顺着地上未干的血迹,一直蜿蜒着朝楼梯上看去,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江知念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样子。
心里一阵刺痛。
“这是谁的血。”
佣人战战兢兢地看向时晔,又朝他身后的管家看去:“鸡,鸡血……”
时晔闭了闭眼,转身掐住管家的脖子,再睁眼时,眼中只剩下狠戾与绝望:“江知念呢。”
“没,没见过,真的,没见过……”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管家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刚刚,救护车,老爷,送她去医院了……”
时晔想起来的路上,的确有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和他的车擦过。
他顾不得问江知念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快速地上了楼,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然后大声呼喊着江知念的名字,他甚至在推开一扇门后,看到了江知念扎头发的头绳,正孤零零地躺在床头的梳妆台前。
她应该是已经睡了,所以解开了头发,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穿好鞋子下了床,走到了楼梯边。
也许是想逃走,又或者是被谁恶意引诱。
时晔拿起那根头绳不敢细看,捏在手心里,拨通了手机里的那个号码。
“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也有些疲倦,不复一开始和时晔「玩游戏」的兴致盎然。
“时晔,你听我说,这件事是个意外……”
“我问你,在哪里。”
男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愤怒,沉默了一下:“郊区的分院,这已经是最近的医院了。”
“江知念呢……”
“她没事,就是……孩子没了,而且医生说,子宫可能要切除,她以后,应该也不能怀孕了。”
男人长叹一口气:“我一开始就告诉她,我只是想和你谈一个交易,不会伤害她,没想到她不信,半夜想要逃走,结果太黑了,踩错了楼梯……”
时晔听着电话那头推卸责任的声音,只觉得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刺骨而令人窒息的绝望。
她那么期待那个孩子,他们之间仿佛纽带一样的孩子。
时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理智告诉他,现在要赶紧去医院,陪在她身边,可脚底下就是无法挪动一步。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下了楼。
管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出大门,站在走廊下,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大少爷,您没事吧……”
时晔抬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脸上露出了迷茫而无措的神色。
他低下头,重新看向手心里的那根头绳,忽然脊背一僵。
老管家神色不安地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时晔的目光扫向他,又回头看看大厅的地板,血迹刚刚被擦干净,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