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面的距离感一下子化为乌有,那光滑的的确良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近。
王刚同情的拍了拍宋裕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离了就离了,裕年你长的那么俊,再找一个也不难。”
宋裕年摇了摇头:“我不打算再找了,守着女儿过完这辈子已经足够了!”
王刚不相信,但也不想再戳宋裕年伤疤。
他生涩的转移话题道:“你带着孩子晚上住哪啊?有良叔那房子不打扫一下,也不能住人吧?”
“要不,你去我家住?我让你嫂子晚上整几道好菜,咱哥俩喝一盅?”
宋裕年:“再说吧,我想先带月月回家看看!”
王刚:“那也行,你俩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啊!”
“我地里还有活,就不跟你聊了,你家要是没法住,就来我家,别跟我客气!”
宋裕年答应后王刚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俩人谁也没有提及宋裕年亲生父母的事。
宋裕年养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南边,离其他几户都有着不短的距离。
推开院门,宋裕年循着记忆,从窗台上吊着的竹筐里摸出一把被油纸包的结结实实的钥匙。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大股灰尘。
“咳咳咳……月月,你先在门口等等,不要进来,等爹打扫完你再进来!”屋里太脏了,宋裕年自己进屋,把宋青月给留在外面。
屋里入眼可及的东西都蒙了厚厚一层的灰尘,宋裕年先是从门后拿出一把扫把,但还没扫两下,扫把就断了,又换了个竹掸子,也是没几下就断了。
这些小工具,长久没人使用,早已风化变脆。
去后院看了一眼,家里的水井也是,没人用,水面积了厚厚一层落叶,估计水也是脏的。
宋裕年想,这是大工程啊,里面的枯枝败叶啥的都要打捞出来,还得把废水也用水桶提上来,再撒石灰,消毒澄澈几天才能使用。
家里十个东西九个坏,宋裕年发自内心地感到庆幸,得亏屋子是用石料搭的,不然屋子也得倒。
没有一样能用的,宋裕年无奈,只好带着宋青月去村里借东西。
“翠花婶子,在家吗?我来借点东西!”
翠花就是王刚的娘,王刚说她病了,也不知道病好了没。
宋裕年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又加大嗓门,过了一会儿,屋里有人推门出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没穿裤子,当众遛鸟,歪着脑袋问:“你找谁?”
宋裕年赶紧捂住女儿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这不太雅观的场面。
经历过一段兵荒马乱后,宋裕年又恢复冷静自持的模样,他重新开口道:“我找翠花婶子,你爹是叫王刚吧?”
王刚是翠花婶子的独子,出现在翠花婶家的小孩,是王刚的孩子没错了。
小男孩似是悟了,但还是不太明白:“我爹是叫王刚,但我家没有翠花婶子啊?”
宋裕年解释道:“我说的翠花婶子是你奶奶。”
小男孩答:“我奶奶都埋地里了!”
宋裕年大惊,翠花婶子竟然没挺过来吗?怪不得王刚愁的头发都白了。
小男孩见他不说话,一脸狐疑道:“你是不是骗子,我娘说现在骗子可多了!”之前他们村就有被外面来的卖货郎给骗了钱的。
他看了看宋裕年的脸,又看了看他抱着的孩子,又觉得不太像。哪有骗子穿的那么好,还带着孩子骗人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男孩感觉头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走出来一个妇人,对着小男孩骂道:“王三,你又干嘛呢?我不是说让你把这菜给摘了吗?怎么搞到现在都没……”
妇人还没骂完,就瞧见自家前院外面站了一个人,她擦了擦眼睛,和她丈夫王刚是一样的反应:“裕年?我没认错人吧?”
宋裕年:“桂兰嫂子,没认错,是我回来了!”
“刚一回来,家里啥都没有,想来借点东西给屋子扫一扫。”
对待久未见面的宋裕年,马桂兰热情的很:“还打扫啥,直接住嫂子家就行,嫂子家屋子大,等你王哥晚上干活回来,你俩好好聊聊天。”
宋裕年婉拒道:“不了,嫂子,我还是先回去给家里收拾出来,时间长着呢,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
马桂兰听完,自动把这段话转化为,宋裕年这次回来可能要多待几天,她不曾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马桂兰爽朗道:“客气啥,需要什么你跟嫂子说,不过,今天晚上可得来嫂子家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