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腺体有就伤,你那六年,都没有alpha的信息素,反复发情很损伤腺体,后来,后来我又让你做了手术,如果你要生下孩子的话……它可能会支撑不住了。”傅寒这么说着,马瑜愤怒地跳起来,一拳打在傅寒的脸上,把他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傅寒侧过头,不敢看纪清雨。
“对不起,我会尽我所能,找到治疗的方法,我不知道,我……”傅寒的脸肿了起来,嘴角被打破,鲜血流下来。
“你能做的就是离他远点,你能不能别再死缠烂打?滚出去行不行?”马瑜怒吼了一声。
傅寒十分危险地看了马瑜一眼,转过头面对纪清雨时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把纪清雨抱在怀里,“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安抚,我会让医生定时过来,你不想见我,我就只跟着医生一起来,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孩子着想,等你的工作做完,我们就回江城,好不好?”
他这样说着,獠牙贴着纪清雨的脖颈。热度顺着身体往上攀。
纪清雨听见他在耳边念叨着什么,缓了很久才听清,他说的是:“别赶我走,算我求你了,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哥哥。”
第46章
哥哥这个词让纪清雨的心攥了一下。
傅寒有时太过强势,他时常会忘记,其实眼前这个人的年纪比他还要小。
“好吧。”他愣了两秒才推开他,还是接受了傅寒的提议,他也想健康地生下这个孩子。
其实除了腺体,纪清雨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真的不少,傅寒这次很自觉,纪清雨也真的只有在医院才能看到他。
一来二去,他对傅寒也没那么抵触了,可以和傅寒说几句话,傅寒总是会等着他做检查,然后试图去牵他的手,被拍掉以后就安静地跟着纪清雨,然后送对方回家。
只是这样的距离,也不是不能够忍受。两个人的气氛像结了一层冰,以前在车里傅寒会找茬一般的没话找话,现在他柔声细语说话,纪清雨也不理他了。
omega只会靠在车窗边,盯着窗外。
又一次做完检查,纪清雨推开诊室的门,却没看到傅寒,明明刚才这人还在门口守着,单方面说了很多最近他工作上发生的事。
他裹着羊绒风衣,一个人站在医院的大厅上,呼出一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下,这一层几乎没什么人,很有可能是傅寒清了场。
纪清雨手上还挂着诊断用的手环,这么多天,他隔三差五都要进一些巨大的仪器,那些房间空荡荡的,他躺进去平躺在仪器上,被推进器械里,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只能盯着眼前黑黑窄窄的空间发愣。
时间被拉得很长,他很害怕,害怕可能见不到这个孩子,也害怕会因为这个孩子失去生命。
他是有一点怕死的,也很怕痛。
傅寒以往都会在门口等他,纪清雨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傅寒的影子,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推开最后一扇门,从门缝里望过去,隔着半边帘子,傅寒坐在铺着蓝色一次性床单的医疗床上,整个上身都裸露着。
医生正试图从他的腺体上提取什么东西。
他的纹身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吓人,说起来,纪清雨对这个纹身熟悉到可以清晰地描绘出形状,毕竟是他一笔一画补上的颜色。
凶兽狰狞的纹路让傅寒整个人都显得很可怖,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额头上布满汗珠,青筋凸起,看起来好像很不好受。
也是,alpha的腺体比o敏感太多,本身就异常排斥其他物体的入侵,纪清雨从门缝往里看,他眼睁睁看着医生拿出更锋利的器械,一根细长尖锐的针,然后把一块纱布递给傅寒。
“咬住。”医生吩咐傅寒,傅寒熟门熟路地把纱布含进嘴里,医生又招呼旁边的两个助理按住alpha,对准他的腺体。
傅寒什么都没说,仪器进去身体的时候就开始本能地挣扎,大概真的很痛,他猛地撞翻的周围了器械,有鲜血从傅寒的后颈渗出来。
他像野兽一样,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按不住他,然后他把一旁的柜子撞倒,又坐回去死死抓住床边,不再动了。
于是青梅味变成苦涩的,弥漫过来,攥紧纪清雨的鼻尖。纪清雨扶住门边的手抖了抖。
“按住!”医生大吼道,他的手很稳,采集信息素的过程很快地结束,傅寒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胸口剧烈起伏着,缓了很久才吐出那块纱布,整个人的卸了力。
他这个时候还能开口,语气沙哑平淡:“够不够?我可能要走十几天,多存一些。”
“够了,傅总,要不是你给的太多了,这种事我也不敢做,你应该知道从alpha的腺体里提取信息素有多危险,更何况还是活体穿刺……”医生骂骂咧咧,眉头紧锁。
傅寒听到这话却笑了一下,目光没什么焦距地落在空气中:“你说如果有o被永久标记了六年,一直得不到另一半信息素的安抚,该有多疼。”
“那这个o的伴侣一定是个混蛋。”医生把提取出来的信息素放进冷冻仓里,给傅寒消毒,贴上止痛贴。
“是啊。”傅寒讽刺地笑着,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也沉了下来,睫毛投射下阴影,遮挡住他的视线,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塑,轻声叹息,“他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吧。”
纪清雨怔怔地看着,很快就认出那些摆放整齐的提取液。那些胶囊状的小瓶子里的液体,每次都会被医生用来缓解他敏感崩溃的腺体。
直接把探针刺进腺体里,应该很痛吧,怎么会不痛呢,纪清雨默默退出去,沿着走廊慢慢走到医院大厅里。
他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情,傅寒这是干什么,他想用这种方式抵消一点他的罪过吗,其实纪清雨并不希望他做这种事情,他不想对方用这种方式试图偿还。
“你怎么还在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傅寒才出来,停在纪清雨面前,他的衣领很高,戴着止咬器,声线平稳,“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纪清雨试图往傅寒的后颈处看,被衣领挡住的后颈只露出一张纱布的边角,傅寒见纪清雨看过来,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拉衣服。
纪清雨皱起眉,语气严肃:”“你……你知不知道,腺体是很脆弱的,不能随便折腾。”
“我知道,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起码……让我补偿你一点吧。”傅寒说,“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把你送回去我就走。”
纪清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明明刚刚挣扎成那副模样,傅寒现在看起来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走路腿都不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散漫,甚至还有闲心和纪清雨闲聊,走着走着,他又伸手去勾纪清雨的手指。
纪清雨抖了一下,犹豫的结果就是错失了推开傅寒的时机,被傅寒攥住了手。
司机等在楼下,两个人坐在车上,默默无言。
“纪燃被拘留了,但是证据不足,可能会被放出来,之后还有官司要打,我要回去一段时间。”傅寒说,“我不在这,你不要又忽然消失不见好吗?”
傅寒现在跟纪清雨说话都显得十分没气势,纪清雨适应了这么久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我有工作在,能去哪里?”纪清雨没看傅寒,过了很久终于回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傅寒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傅寒十八岁的时候似乎也十分容易讨好,并且粘人,后来就一直冷冰冰的,纪清雨看着傅寒的笑,和记忆里的人影重叠了起来,他呆了几秒才移开视线。
车到民宿前缓缓停了下来,傅寒的身体凑近,纪清雨应激地给了傅寒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司机在前排抖了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纪清雨却被傅寒攥住手,侧过脸去暧昧地舔了一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