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莲枝在屋里骂骂咧咧的情景没发生。柏康竟巴不得莲枝像平时一样,偷偷骂他,也好过这样这样反常。
“柏康,你说,你对你那夫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常玉竹问。
柏康:“什麽怎麽想的?”
“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啊?”常玉竹直接问出口,把柏康都问懵了,“都回来俩月了,总不可能还当陌生人吧?”
喜欢?
又有人说,他,喜欢莲枝?
“别开玩笑了。”柏康哈哈两声,语气僵硬且尴尬,“我怎麽可能喜欢莲枝。是莲枝喜欢我,我不忍他伤心,才对他好的。”
莲枝可是男人,还比他小了十岁啊。
他不可能喜欢莲枝。
“还骗兄弟?”常玉竹却似根本没信他的话,“那孩子那麽小,咋懂得喜欢你。你喜欢人家还差不多。”
“你——”
“砰——砰——”
“柏大人,属下有要事求见。”
听到下属的声音,柏康顿时松了口气,如临大赦地撂下一句“看你的书!”便匆匆跟着下属走了。
昨日,柏康便遣下属去往驿馆。据北海境使者身边的随从称,昨日他们使者所说,昨日的确在宫中见到一名身着吉服的少年。
他与那少年只说过一句话,少年没有久留便离开了。
这些内容,和他们在另外几名曾出金銮殿的大人那听到的差不多。
“莲子在宫中有三名交好的太监,昨日应当是不在金銮殿当差的。”下属道。金銮殿的事,他们的手没那麽长,伸不过去,但某些官员家中的下人,还是很好打听的。
柏康下意识便觉得是莲子不喜欢莲枝,故意诬告。下属又说:“夫人昨日在宫中,见了薛小将军。除此之外,我们还拿到了这个。”
柏康狐疑地伸手,倒没对这个有什麽怀疑。见了贵人,行个礼打个招呼罢了。但看清下属拿过来的东西时,他动作一顿。
那是一块红色手帕,极为眼熟,柏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是……”
抖开手帕,上面写着“明日午时,醉月楼相见”一行字。
虽然还不知道这帕子是谁的,又要交给谁,但柏康心中有预感,这帕子,就是要交给莲枝的。
谁要约他见面?凉州的人吗,还是京中其他人?
而且,帕子上写着明日午时,若是宫宴上想要交给他的,时间也已经过了。
柏康把帕子原封不动折好,打算让青禾在晚上送饭之时交给莲枝,看他作何反应。又问了几句礼部的事,柏康才让人离开,又把青禾叫进来交代他。
“他有什麽反应,都告诉我,包括他说的话……”柏康说到一半,改口道,“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一日没见,他实在好奇莲枝究竟怎麽样了。想见对方的心已按捺不下,这是他怕莲枝偷偷生气,对身体不好,绝不是他太过在意莲枝。
就是这样。
柏康坐立难安,等到傍晚时,才悄悄跟在青禾身後。青禾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没人应答。
青禾又用力敲敲,他也以为莲枝是生气了,不愿给他开门。正打算开口唤人时,柏康已经走过来推开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大门。
然後,一脚将门踹开。
屋里又黑又暗,没有点灯,莲枝趴在床上,头从床边垂下来,不知道时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柏康心里一惊,跑过去把人抱起来晃了晃:“莲枝?莲枝!”
莲枝没说话,惨白着一张脸,像是晕了。
再睁眼,莲枝以为自己被疼死了,但那高大熟悉的人影站在他床头,他又能确定那是柏康。
“谁让你们不给他好饭吃,不给他请大夫?让你们事无巨细的汇报,你们当耳旁风了?”
“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柏康指着地上跪着的几名护院和小厮大骂,低沉的声音听着却像要爆发一般。莲枝被他的喊声吵的耳朵痛,用力伸出手拽拽他的衣角:“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