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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对不起！」闻言，他立刻扔下包包，将双手高举合十，弯腰低头道歉：「我高中毕业那时，师姊被绑架那天它就出现了，我知道我早就应该要把它还给你了，但那阵子师姊住院、高见又被抓去关，我整天除了练功、上班，还要医院、看守所两头跑，要忙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每次回到家我都累得倒头就睡，后来你又三不五时的会去找妖怪麻烦，啊不是，是被妖怪找你麻烦，我找不到机会和你说，那时老爷子从苏里亚那边知道剑在我身上——」

「苏里亚知道？」那臭鸟怎没告诉她？

「剑跑出来的那天他就看到了，我也不知他有看见，是后来老爷子叫我过去和我说，剑既然入了我体内，我就是这把剑的有缘人，我才晓得的。老爷子想看剑，我和他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把它叫出来，后来他就教我怎么用这把剑，说这样我就能用这把剑帮你——」

阿澪闻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小子，忽然领悟过来。

「这几年那些晚上是你一直跟着我？」

「大部分都是师兄他们，我只是凑数用的。」这话他可没瞎说，一开始他根本也帮不太上忙，是最近几年他才比较常派上用场。

她瞪着那个依然低着头，高举双手做求饶状的蠢蛋，只觉一阵无言。

见她忽然消音，阿定有些紧张，偷偷睁开一只眼，就见她将双手交抱在胸前，紧抿着唇，一双黑眸依然微眯着，冒着无名火。

他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将合十的双手摊平，秀出那把藏在体内的玄黑长剑，看着她道：「抱歉占用它这么多年，我知道我刚刚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但老爷子说凤凰护臂剑只挑有缘人上身，若能熟练，就可以斩妖除魔，我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

阿澪看着眼前这家伙坦然清澈的双眼，就是不用读心，她也知道他是说真的。

见她没有伸手拿剑，阿定莫名又紧张起来，正当他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开了口，问。

「你怎么把它变成长鞭的？」这一招，就是周庆当年也不曾学会的。

闻言，他继续捧着剑，乖乖回道：「老爷子和我说，这把剑其实是靠持剑人体内原本就存在的各种元素幻化成的，练得好的话，就能让它变幻不同形状，所以我有阵子才会忽胖忽瘦，因为它会消耗我身体里的东西，铜、铁、钙，各种金属元素和脂肪之类的，后来把肌肉练起来，又比较熟练，才变得稳定一点。」

「所以你这几年都用这把剑在收妖？」

「对。」

「水壶是风烈军给你的，还是风云那小王八蛋给的？」

呃，小王八蛋？

见她直呼师父和老爷子本名，他愣了一下，老爷子姓风名云，字天行，平常对外都是称风天行，但实际上风云才是他的本名，没想到看似啥也不在乎，平常老是闪老爷子闪得很远的阿澪竟然晓得，他忍不住笑出来，回道：「老爷子给的。」

她眼又眯，深吸口气，再问。

「所以你现在早上在秦天宫那边上班做推拿师，晚上去替仇天放当报马仔，偶尔还要去收妖？」

「对——」他点头点到一半，忽然醒悟，猛地看着她，呆问：「咦？你知道我在帮仇先生？」

她冷冷的看着他，反问：「如果我连你在干什么都不晓得，现在还能在这和你说话吗？」

呃，但她就不晓得每次她跑去找妖怪麻烦时，他都跟在她屁股后面啊。

这念头才闪过脑海，她像是猜到了他在想啥，狠狠又瞪他一眼，道：「要不是靠那些高科技电子设备，你以为你能跟踪我？」

「小的不能。」他苦笑老实承认，把剑再次捧高往前伸，「对不起。」

她伸手，他原以为这次她会把剑收回去了，谁知她手伸到半空，却没握住剑柄，只是垂眼看着这把通体全黑的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轻轻的以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了剑身。

她以指腹抚剑的动作无比温柔，低垂的眼帘，隐隐又有泪光，看得他心头一紧，忽然间，心有领悟，知道这把剑的原主人，就是那个占据了她心神的男人。

莫名的，有些羡慕，又有点嫉妒那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家伙。

蓦地，她收回了手，只淡淡开口。

「罢了，它既已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收着吧。」

说着，她转身走开，回到那些装满了铜镜的木箱旁。

他愣了一愣，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捧着剑呆站在原地看她。

「杵着做啥？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这次小心点，别再砸了哪面镜，那家伙不知封了多少妖怪在里头，风云那臭小子，要收东西之前也不先检查一下，哪天随便一个封印破了，全家被灭了都不奇怪——」

他一听，猛地回神，赶紧捡起包包背好，迅速上前帮忙，这次他可小心多了，同时也注意到她从头开始把那些看过的铜镜全都分类，之前她只是打开锦盒查看图案，这回却每个都会特别摸一下铜镜，然后快速的分成两边，一边看起来大概是正常的，另一边显然全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那些，大多上头都铸有奇怪的禽兽，后来只要打开看到有动物的，他就直接把那些铜镜交给她，中途他还看到其中一面铜镜上有着一只看起来超漂亮精致的九尾狐，害他惊了一下，蓦然想起那传说中，史上数一数二倾城亡国的千年大妖。

不会吧？

他瞪着那只九尾狐铜镜，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刹那间，好似听到阿澪依偎在他身旁，贴在他耳边和他说话，要他拿起镜子，照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