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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要离(第1页)

打死我也要离

孟里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那晚和沈灼发了最後一条短信後,他就没再和沈灼联系过,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沈灼也意料之中没有回复。

他们之间的最後一次短信来往,还停留在除夕夜,他跟沈灼说新年快乐我的男朋友,沈灼回了一句年後见。但他没有回来。孟里不怪沈灼,一切都是他的错,沈灼被巨大的悲恸包围,不愿意看到他,也是合情合理。

徐晓萍知道沈灼父亲来找过孟里,但具体是为什麽,又说了些什麽,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孟里那天再回到教室时,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徐晓萍走过去问他有没有事,他只是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从桌肚里掏出了一张试卷。

在那之後,孟里的学习状态又回到了年前,乃至比年前更甚。此时距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不到,孟里已经完全不外出干活了,推掉了所有的单,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备考这一件事上。就连课间休息和吃饭时间也很少出教室,为了少去厕所少喝水,饿了就从书包里掏出早上多买的馒头啃两口。

杨煜和和何闪闪不知道沈灼家里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不回岚水一中了,只知道孟里开学後魂不守舍了好几天,然後就突然变成这样了,问他什麽他也不说。

本来俩人想着高考在即,心态有所变化也正常,毕竟现在整个高三都是乌云密布,没几个人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能笑看云卷云舒。直到有一天,孟里在课堂上犯了低血糖,杨煜拉着他去医务室,才感觉孟里状态不太对。

孟里边打着点滴边背知识点,让旁边等他的杨煜先回教室。杨煜不肯走,一脸焦急地看着孟里,结结巴巴道:“没了,沈灼,你还有我,呢。”孟里低头抿了下嘴,眼泪瞬间崩了出来。

他必须走出岚水。这是那晚孟里一夜未眠後的决心。他和沈灼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他走不出岚水,那麽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再见到沈灼。他不知道沈灼会去哪里上大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岚城,毕竟岚城有沈灼的家,能见到沈灼的希望总比其他地方要大。

孟里了解过,岚城只有两所一本类院校和两所二本类院校,除此之外都是三本和专科类院校,可後者的学费要比前者贵上至少一倍,奶奶留给他的钱根本撑不起後者,就算以後可以再兼职打工或者申请补助也难以覆盖。所以,他必须在最後三个月竭尽全力。

他已经不指望能与沈灼回到从前,但不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沈灼的消息,允许这个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但这些话,孟里都没办法告诉杨煜。

清明假期前,三月月考的成绩公布。孟里在期末考试的基础上又有所进步,排名全班第五,年级五十一。何闪闪进入了瓶颈期,仍然在此前年级三十五名左右徘徊,虽然没有退步,但也很难往上走了。杨煜是三个人里边心态最好的一个,他父母早对他不抱什麽希望了,爷爷也对他要求不高,只要孙子有书念就行。

就这样,原本的铁三角小分队,现在一周难得在食堂碰上一次,就算碰上了也只是杨煜和何闪闪匆匆打个照面,吃完就立马回教室了。

清明节当天,孟翠华回乡下老家扫墓,孟里去胡大海家帮忙照顾苗苗,苗苗下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正是表达欲强烈的时候,可看到哥哥聚精会神地在桌上写作业,也不去打扰他,自己乖乖在旁边看书玩积木。

刘柳前阵子刚找了个商场销售的工作,到家已经快晚上十点,这会儿孟里已经把苗苗哄睡着了,刘柳看了眼门口换鞋的孟里,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天夜里的岚水倒没有下雨。孟里看着天上模糊的月影想起了沈灼,想起这是冯阿姨去世後的第一个清明,想起过年前她递给自己一杯热牛奶,笑着问他腿上的伤後来有没有留疤,以後想去哪里上大学。而那时,他竟以为一切都会好转。

燕子杂货店的灯又是开着。孟里已经记不得这是蒋飞燕连续多少天没回家过夜了,自从过了正月十五,蒋飞燕每天都在店里待到快晚上十二点,等彻底夜深人静了再去二楼以前的房间休息。

有两回孟里听到走道轻微的脚步声,试图出去跟她说几句话,问问她最近好不好,刘波有没有欺负她,可每次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蒋飞燕的步子加快了,接而听到她房间迅速关门的声音。孟里这才知道,蒋飞燕同自己一样,都是不愿意把伤疤揭出来看的人。

然而今晚,孟里却不得不再次走进杂货店,不,确切来说,是跑进杂货店。因为店里传来了蒋飞燕压抑却无助的哭喊声和一次又一次剧烈的抽打声。

像是预料到有人会闻声而来,刘波早已经把杂货店的钢化门从里面给锁上了。这会儿孟里站在门外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俩人,只听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刘波用及其粗旷尖锐的声音在骂蒋飞燕:“你个臭婊子,我让你要离婚,你竟然提离婚!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刘波,住手!”孟里前一秒报了警,用力拍打着钢化门,试图用肩膀撞击门体,却只能看到玻璃缝隙轻微的晃动。

这会儿沿路的小店都已经关门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锤子,孟里看了眼门外消防栓,抄起旁边的警示牌超玻璃砸了过去,金属边框和防爆玻璃相撞迸出火星,可就算是这样的钝响也没让里面的刘波停止暴行。

孟里听到里面的哭声更惨烈了,下一秒,刘波干脆把她从仓库里拖了出来,将已经满脸是血的蒋飞燕逼到了角落,蒋飞燕蜷缩的脊背撞在货架上发出闷响,散落的发丝间渗出断续的呜咽:“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要离。”

“好,听你的,打死你个婊子!”刘波继续挥舞着沾血的拳头,“以前怎麽都不吭声,现在还会反抗了,你以为你养了条狗崽子在楼上,我就不敢打你了是吧!”

“刘波,你他妈住手!”孟里的虎口已经发麻,却没有停止撞击,直到看到钢化玻璃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才扛起旁边的小白龙朝缝隙用力砸了过去。

刘波猩红的双眼在看到孟里闯进来的一刻彻底沸腾了,立刻松开蒋飞燕的头发把拳头朝孟里挥去,孟里侧身一躲,一只手拽住了刘波手腕,一条腿踢向了刘波腹部,趁他往後退去两步,捂着肚子喘气的功夫,赶紧扶起了地上的蒋飞燕,而这时蒋飞燕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流着浑浊的液体。

“心疼他就陪她一起去死啊!”刘波再度从身後袭来,在孟里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勒住住了他脖子,瞬间的窒息让孟里松开了蒋飞燕的手,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矮小的男人竟有这麽大的力气,而所幸的是这会儿门外已经传来了警笛声。

半个月後,刘波拘留释放,蒋飞燕再次与其协议离婚。拿到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书的第一天,燕子杂货店门口的告示牌上写着「老板今天高兴,全场商品八折」。

也是这天晚上,蒋飞燕拉着在楼上学习的孟里去夜市吃了烧烤,她给孟里点了汽水,自己要了两瓶啤酒,说是既要庆祝新生,也要谢谢孟里帮她逃出苦难。

孟里看着眼前边喝酒边流泪的蒋飞燕,他知道真正帮助蒋飞燕逃出苦难的是她自己,是那个看似柔弱,却比谁都坚强的杂货店老板娘蒋飞燕。她一定挣扎了许久,才最终决定离开那个曾在年少时给过她光亮的男孩,从此以後,她所有的光亮都是自己给的。

把喝到微醺的蒋飞燕送回小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孟里骑着小白龙到杂货店楼梯口,刚要去旁边锁车,隐约看到一高个影子在夜色下露了一角。

沈灼。孟里心跳加速,当下只觉得欣喜,刚要跑上前去确认,就被身後的刘波用上次一摸一样的手法勒住脖子拖到了墙後,下一秒,那个被孟里认错的人也从阴暗处转了过来。

隔天,孟里没去学校,徐晓萍打孟里电话打不通,才打了他之前留下的家属电话。胡大家正在懒懒散散值着班,一听是孟里老师电话,语气稍微正经了些,但孟里确实没跟他们联系。

孟里被蒋飞燕送去了医院。昨晚蒋飞燕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忘了带钥匙,回店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才从外面楼梯绕去二楼,没想到在後面的平地上,看到被打得腰椎骨折直的孟里,当时孟里已经没法站起来走路了,但还是说自己没什麽大碍,只要回房间躺躺就好。

蒋飞燕哪里肯听他的,连夜给人送去了急诊,万幸的是虽然骨折了但没有重大移位,可以通过石膏固定和佩戴腰拖的方式保守治疗,只是至少也得一个半月才能下床走动,三到六个月才能完全愈合,而且前期要经常保持卧躺的姿势,不能长时间走动。

“医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恢复得快一点啊?我,我弟弟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比起孟里表面上的平静,蒋飞燕已经急得手足无措了,从得知刘波找人打的孟里後,她已经给刘波打了几十通电话了,刘波一个也没接,後来直接把她拉黑了。

“没移位不建议手术。手术会有创伤,後遗症可能更多。”医生看了眼病床上一脸茫然的少年,出门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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